37

沈洋没有马上回答，问：“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本来想着带早餐给你们父子吃，谁知道晚了些，你们都已经下来吃了。”

“我还没有饱，等会我吃一些。”

夏若海有些了然，“医院的早餐不好吃？”

“嗯。”

顿了一下，夏若海猛然醒悟，凶巴巴地道：“喂，别企图打马虎眼。”

沈洋苦笑。

上官轩等人对望了一眼，萧春秋道：“我们还有事忙，先走了。”

沈洋点头。

小常存心要逗文小君，故意上前亲了亲沈柳，笑眯眯地道：“小柳，再见！”

文小君对他怒目而视，小常挑衅地看了他一眼，又多亲一下。

沈柳咯咯地笑了，“哥哥们再见！”

宋肖御也来劲了，“小柳，亲亲！”

文小君急了，抢在宋肖御前啃了沈柳脸蛋一口。

沈柳厌恶地把他推开，叉腰道：“文小君，你又把口水擦在我脸上？”

文小君可怜兮兮地道：“你怎么不说他们？他们也把口水擦你脸上啊？”

“哥哥是喜欢我才亲的，爸爸说的。”

“我也喜欢你呀。”

沈柳不理他。

文小君咬着手指，大眼睛扑闪了几下，向夏若海求助：“舅舅，小柳偏心，他对我不好。”

夏若海不为所动，“那你就想办法让小柳不偏心呀。”

文小君苦着脸，“想不到，没有办法。”

“使劲想就会想到的了。”

文小君傻眼了。

见他如此哀怨，宋肖御也不捉弄他了，揉揉他的头，教导道：“要是以后有人和你争小柳，你就去亲那个人，那他就没有时间去亲小柳了，知道么？”

文小君高兴不已，拍手道：“对噢，多谢你大哥哥，亲亲！”

宋肖御把脸凑上去，接受文小君感激的亲亲。

小常笑骂：“宋肖御你不要教坏小孩子！”

宋肖御扮了个鬼脸，笑嘻嘻的。

上官轩懒得理会这两个爱玩的家伙，扔下一句：“记得你们要去查的事，欺负一个小孩子也不怕丢脸的。”

“上官，你这是妒忌么？也是，你那冷冰冰的样子吓坏小孩子呀！”

上官轩没好气地白了宋肖御这个无聊人一眼，回头对沈洋道：“现在郭莉把你当成了凶手，你最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沈洋怔了一下，“多谢相告。”

宋肖御捏了捏文小君的脸，这才心满意足地和众人离开。

月羽道：“我也要回办公室了，小月，一起么？”

玄炫点头。

沈洋叫住他：“等等，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刚才的问题？玄炫一时没有会意。

月羽轻笑，“别担心，小月不是送了一个护身符给沈柳么？有了这个护身符，你不用担心那小鬼会骚扰你儿子的。是不是，小月？”

玄炫道：“我看那只小鬼也不是什么恶鬼，说不定你儿子可以和他做个朋友。若是有事，就来找我吧。”

和鬼做朋友？沈洋愣了一下，半晌才道：“谢谢。”

玄炫笑了笑，和月羽离开了。

他们一走，夏若海立即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觉得你们神神秘秘的？”

沈洋无奈，只好简略把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事情的经过，夏若海不禁担心，“今天做完检查不要再留在医院了，谁晓得还会发生什么事？还有，不要让沈柳一个人待着，唔，我还是不放心，我看还是先回家好了。”

沈洋拍拍他的肩膀，“你别过于担心，刚才玄炫不是说了么？他送给小柳的那个护身符可以保护小柳的。”

夏若海有些不乐意，勉强点了点头。

“你刚才不是说还没有饱么？我把早餐放在房间里了，你回去吃吧。”

沈洋有些奇怪，迟疑了一下，他问：“你有事忙？”

夏若海垂下头，盯着自己鞋尖，“我刚才看到你的前妻。”

沈洋怔仲。

夏若海偷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我想我还是先回去好了。”

沈洋回过神来，“她来医院干什么？”

“不知道。”

沈洋仔细瞧着夏若海脸上的神色，良久他道：“我们已经离婚了，没有关系了。”

夏若海沉默不语。

“走吧，她并不知道我在医院，所以并不是来看我的，即使知道我在医院，她也不见得会来看我，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嗯。”

38

夏若海抱着沈柳和文小君坐在中庭等沈洋。

沈柳觉得有些无聊，问：“爸爸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

夏若海敲他的头，“做身体检查有很多个项目的，所以比较花时间。”

沈洋似懂非懂地点头。

“你们要是觉得闷，我陪你们出去走走，怎样？”

沈柳挠了挠头，举棋不定。

“爸爸还有多久才出来？”

夏若海有些坏心，故意说得含糊，“不知道啊，或许很快，又或许很慢。”

“这样啊？那我们还是等爸爸吧，不然爸爸出来后找不到我们就不好了。”沈柳忍痛道。

夏若海在心里偷笑，表面上却称赞道：“小柳真是个好孩子。”

沈柳脸有得色。

文小君哼哼，小舅舅又骗人了。

“爸爸！”看到沈洋出来，沈柳第一个冲了上去。

“要走了么？”沈柳仰着头问。

沈洋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嗯，要回家了，明天带你去游乐园玩。”

沈柳和文小君同时欢呼。

“学校那边没说什么吧？”

夏若海撇嘴，“能说什么，要是说什么，大不了不做。以你的能力，要再找一份工作有何难。”

“真是任xing。”

夏若海偏头避过沈洋想摸自己的头的手，不满地道：“我不是你儿子，别随便摸我的头。”

沈洋一怔，讪讪地把手放下。

看他的神色，夏若海知道他又在想些有的没的，他没好气地道：“有时候真不知你脑袋里装了什么。”

沈洋错愕，不明白夏若海怎么突然这样说。

“我不喜欢你我摸的头，是因为我不是小孩，你每次摸我的头，我都觉得你把我和沈柳划为同一等级了。”

文小君不解地问：“做小孩子不好么？我经常听到一些叔叔阿姨说要是我还是小孩子就好了。”

“你这小鬼，偷听人家说话。”

文小君扁嘴，“哪用偷听啊，他们说得可大声了，隔了几条街都听到。”

沈柳笑他：“哪有这么夸张，都不怕吹破肚皮。”

沈洋和夏若海失笑。

沈洋道：“我摸你的头，并不是就是把你当孩子。”

“那是当什么？”沈柳和文小君眨着纯洁的眼睛齐声问。

夏若海脸上薄红，低斥：“小孩子不要知道这么多。”

文小君狡猾地道：“小舅舅，你害羞了！”

夏若海恼羞成怒，作势要打文小君，“你这小鬼，敢取笑你舅舅！”

“沈爸爸，救命啊！”

文小君就像一条泥鳅，挣脱了夏若海躲到沈洋身后扮鬼脸。

沈柳哼了一声，“没出息，居然躲到我爸爸背后。”

夏若海哈哈大笑，趁机打击文小君：“胆小鬼，沈柳不喜欢你了！”

文小君恼了，朝他龇牙。

夏若海一点也不放在眼里，继续打击他：“胆小鬼，胆小鬼，沈柳不喜欢胆小鬼的。”

文小君涨红了脸，着急地道：“我不是胆小鬼，小舅舅乱说。”

夏若海啧啧地摇头，“你就是胆小鬼，晚上不敢一个人上厕所，不是胆小鬼是什么？”

文小君气得眼泪汪汪的，转头向沈洋告状：“沈爸爸，小舅舅不要脸，以大欺小！”

夏若海嚣张地大笑。

沈洋心里暗叹，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这样恶劣，真是比两个孩子还孩子气。

正在吵闹的时候，沈柳忽然诧异地低叫：“爸爸，昨晚那个小孩子！”

39

沈洋立即把沈柳抱起，紧张地问：“那个小孩在哪里？”

“在楼梯那里坐着。”沈柳指着楼梯口道。

沈洋反射xing地望向楼梯口，依然像昨晚那样，什么也看不到。

他回头询问地望着夏若海，夏若海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看不到。

“小君，你看到楼梯那里有个孩子么？”

“看不清楚。”文小君摇头道。

“看不清楚？”

“我只看到一个孩子的模糊影子，嗯，就像”文小君像是想不到恰当的形容词，想了一会儿，才道：“就像是有大雾，所以就看不清了。”

沈柳疑惑，“怎么会呢？看得很清楚啊，他正在朝我笑哩。”

沈洋和夏若海面面相觑。

玄炫又说那根骨头可以保护儿子，可是怎么好像都不起作用的。沈洋在心里嘀咕。

“那个人不是说有事去找他么，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就去找他？”夏若海道。

沈洋想了一下，问儿子：“那个孩子在做什么？”

“就坐在那里，似乎看到我很高兴似的。”

沈洋心里发毛，看到儿子很高兴？难道是因为找到替死鬼的缘故？

“爸爸，”沈柳有些迟疑，“那个孩子好像又要我跟他走。”

沈洋的心顿时悬起，连忙问：“你听到他说话？”

“听不到，不过，他嘴唇在动，好像是说‘跟我来’的样子。”沈柳不确定地道。

夏若海狐疑：“现在是大白天，鬼不是怕太阳的么？”

“那个楼梯口阳光照射不到。”沈洋提醒道。

夏若海一看，果然，楼梯那边是没有阳光的。

沈柳抱紧沈洋的脖子，“爸爸，要跟那个妹妹去么？”

“妹妹？”

“是啊，妹妹，她头发长长的，脸圆圆的，穿的衣服也是女孩子的。”

根据儿子的形容，沈洋想像了一下，想像不出。

他沉吟了一下，觉得还是把玄炫叫来保险些，于是他道：“我们先去找玄叔叔。”

“好啊，去找松鼠哥哥，小松鼠应该醒了吧。”沈柳高兴地道。

他朝楼梯那边挥了挥手，“妹妹，等会再来找你。”

在沈洋和夏若海看来，沈柳根本就是对着一团空气说话，这种感觉让他们觉得说不出的诡异。

“走吧，妹妹点头了。”

“啊，好。”

沈洋一边走，一边不时地回头望那个楼梯，他只看到一级级向上延伸的楼梯。

听了沈洋的话，玄炫挑眉，“哦？那个小鬼又来了？”

“小柳说他又看到那个孩子，而且应该是个女孩子。小君也说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可是我和若海什么也看不到。”沈洋担忧地道。

“那是因为你们不是小孩子。”

“什么意思？”夏若海问。

“小孩子很纯真，他们的灵魂还没有沾染尘世的污浊，因此他们可以看到大人们看不到的东西，也可以说，小孩子的眼睛是鬼瞳，不过，并不是每个孩子都可以看到缥缈的东西，就像沈柳和文小君，沈柳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个小鬼的样子，可是文小君只看到一个影子。”

沈洋低头看着怀里听得一知半解的儿子，沉默一下，问：“有没有办法让他看不到那些东西？”

玄炫沉吟，“我之所以送他那条项链，是因为我感觉他身上有鬼的气息，原本那项链就是阻止那些鬼靠近他的，不过现在看来，那只小鬼似乎不受项链的影响，我想，这个小鬼有些特别，可能他和你儿子有什么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