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邵柏俞继续天真,持续无邪地童言道。
花开先是瞄了眼娘亲,确定她没在顾着这边,当即挺起小胸脯,极不屑地睨了眼柏俞:“姐愿意站着,你管得着吗?”
“花开,娘亲说你我是同时出生,不分大小的。”邵柏俞眨巴着眼睛,认真地纠正。
花开动了动有些发酸的小腿,没好气地冲道:“谁跟你同时生的,咱俩不熟,别套近乎。”
邵柏俞垂下眼,漂亮的眉毛拢了拢,委屈地缩了缩粉唇,长长的睫毛轻轻颤着,“花开,你讨厌我了吗?你刚刚不是还说喜欢我吗?”
赵花开很无奈,非常无奈。若是旗鼓相当,自己反而可以放手一搏,可现在这样,内心深处莫名地就起了一层内疚感,这真真等于欺负小孩啊!
“你要是认我做姐姐,我就不讨厌你了!”赵花开痛定思痛,决定天界那笔账等大了再算。不过,口头上的便宜该占的还是得占!
邵柏俞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花开,被她横了眼后委委屈屈地又缩了回去,嗫喏着小声道:“花开……姐姐。”
花开乐呵呵地拍了拍邵柏俞的肩头,“柏俞弟弟,以后跟着姐姐,姐姐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邵柏俞也笑了,眯起的眼缝中谁也看不清地划过一道光,他甜甜地应道:“花开姐姐,你一定要护着柏俞啊!”
“花开,你今年已经十岁了,是大姑娘了,可不能再在外面胡闹了!”赵夫人语带痛意,深沉无比地拉着赵花开的手,掏心掏肺地说道。
“娘亲,女儿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失望,不如你送我去沪南的私塾念书吧!”花开拉着娘亲的手,发自肺腑地建议道。隔壁那个倒霉催果真是个倒霉催,自从被他叫了一声姐,自己的噩梦就开始了。大祸小祸接踵不停,犯错的永远是倒霉催,而擦屁股的永远是自己,偏偏自己就是躲不过,就连待在自己家也会被倒霉催连累。
就拿昨天,自己好生生地待在家避难,魔音乍起,“花开姐姐,花开姐姐!”花开忙不迭地从屋中窜出,想要拉住去开门的丫鬟,才到院子,倒霉催坐在墙头对自己笑地是春风得意:“花开姐姐,我终于学会了,你看我爬上来了!”
闻风而至的赵夫人气地浑身哆嗦,早年的温婉性子在一次次地磨砺中烟消云散,她一个手刀上前,揪住花开的一只耳朵,喝骂道:“柏俞那么好性子的孩子都被你这个小魔障给带坏了,给我进屋跪着,不认错今晚别想吃饭!”
花开龇牙咧嘴地被拖了进去,邵柏俞好整以暇地坐在墙头,享受着拂面而来的暖风,耳边荡漾着花开的声声求饶,一双粹了月华的眸子募然生姿,“花开姐姐,咱们来日方长~”
番外——人间情缘(下)
“花开姐姐,你要走了吗?”赵花开后背一凉,瞪着忽然出现的邵柏俞,生生打了个寒战,环视了一圈打包好的行李,才道:“你怎么来了?”
“花开姐姐,你真的要走?”邵柏俞皱皱鼻子,“是不是柏俞惹你不高兴了?”
“我是去学堂,不关你的事。”赵花开拉了拉身上的衣褶,竭力控制上扬的嘴角,总算要摆脱倒霉催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我念的学堂?”邵柏俞依依不舍,眼睛快速地绕着行李看了一圈。
“我是女孩子,怎么能去你的学堂。”赵花开笑眯眯地耐心解释,“沪南的那家私塾是专门为女子设的,教书的先生也是女的,我去正好合适。”
“可是女子无才便是德,花开姐姐是要去做无德女子吗?”
呼……吸……赵花开深深地笑了出来,“柏俞啊,念你还是个孩子,姐姐有些事长大了再和你一并算……说了!”
“花开姐姐,要是你走了,西村的二牛会整天找我麻烦的。”邵柏俞眼珠一转,干脆走上前双手一并,抱个正着。
哼!那是当然,他不找你麻烦我就要去找他麻烦。赵花开心中腹诽,嘴上还是道:“不会的,我走前会去说一声,让他好好照顾你。”
“照顾?”邵柏俞挑起眉,唇角不自觉地提了提,“花开姐姐对我真好,我长大了一定要好好报答你!”
“别客气,都是街坊邻居,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赵花开挣开邵柏俞,哥俩好地拍拍他的肩头,“好好保重,你回吧!”
“花开姐姐,你走了我会想你的。”邵柏俞黏黏糊糊地磨蹭着,一脸不舍状。
赵花开撇撇嘴,敷衍地挥挥手:“恩恩,我也会想你的,走着吧!”
“花开姐姐,你送我一样东西吧,我想你的时候可以看看。”邵柏俞忽闪着眼睛,纯净无邪地要求道。
“拿去吧。”赵花开正埋头检查行李,就手拿起杂物堆中一块花花绿绿的布递了过去。
邵柏俞接过花布,指尖摩搓了下眉间悄然拧起,墨黑的眼眸簇起一抹亮光,斜了眼几乎埋进行李堆的赵花开,他的唇角扬了扬,道:“赵花开,好好保重!”
“恩……恩?”赵花开听着别扭,转过头,邵柏俞早已没了踪影,愤愤嘀咕:“看我不叫二牛好好整治你一番!”
春去秋来转眼已是五年,赵花开和邵柏俞再次相遇,只不过这次,惊讶地成了邵柏俞。眼前的女子温婉娇媚,芙蓉暖面浅浅笑颜,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邵公子,有礼。”
邵公子?邵柏俞不动声色地打量,脸上保持常春般的笑容:“赵小姐,好久不见。”
赵花开半垂的眼眸转了转,随即恢复正常:“一别五年,邵公子别来无恙。”
“自然,有了赵小姐的照拂,谁都好好照顾我。”邵柏俞皮笑肉不笑,眸中精光乍现。
赵花开心中‘咯噔’一声,这小子几年不见大有长进,“邵公子过誉了,我也只是尽绵薄之力。”
“花开,怎么站在门口?”赵夫人满面笑容迎了出来,心中宽慰,赵家有女初长成,几年的学堂果然没白念,才回来几天,就有几家媒婆慕名找上了门,总算不愁销不出货了。“原来是柏俞来了,快进来坐啊!”
赵花开浅笑地适时拉住赵夫人伸过去的手,善意地提醒道:“娘亲,不是说张家媒婆来了?这时再叫邵公子进去,于理不合。”
赵夫人愣了下,“也对,反正柏俞不是外人,改日再来玩也一样!”
“没关系,赵姨娘,我娘亲也让我早点回去。”邵柏俞谦和有礼地点点头,随口问道:“怎么花开姐姐要说亲了吗?”
“可不是,女大不中留!”赵夫人一脸喜气,完全没有半点不舍,自家女儿自己还是了解的,现在这副乖巧状也只是暂时,长久以往必会曝起本性,趁本性出头前尽早定下婚事才是上策。
这时叫上花开姐姐了,赵花开睨了眼一本正经的邵柏俞,内心的鄙视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邵柏俞似笑非笑地点点头,蹙起的眉间似是在思索,“恩,那赵姨娘,我先回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花开啊,张家公子,孙家公子你比较中意哪个?”送走媒婆,赵夫人眉开眼笑地拉着花开询问,“还是,等你爹爹回来再决定?”
“娘亲,我还未过十五,这婚事不急于一时。”赵花开暗暗蹙眉,好不容易从那个鬼私塾解救出来,自己可不想再进牢笼。
赵夫人一听,脸色遽变,这小魔障要是不愿出嫁可就头疼了:“女大当嫁,想当初你娘我也是这么大就嫁给你爹的。”
“娘亲难道不想女儿多陪你一段时间?”赵花开端起一脸的委屈,“花开可是思念娘亲地紧。”
赵夫人虽头疼赵花开的破坏能力,但从小带到大的感情还是很深的。瞧着女儿一脸伤心的模样,顿时起了几分心软:“反正也不急,干脆等你爹爹回来了再商量。”
一墙之隔的邵家今夜格外安静,邵家公子难得的没进书房,晚饭后便自锁于卧室。邵夫人觉得有些蹊跷,吩咐丫鬟沏了一壶新茶,自己端着亲自过去看看。刚到门口,门从里面开了,邵柏俞神清气爽面朗如月地站着,“娘亲,怎么劳您亲自端了过来?”
“刚好没事儿,顺便送过来。”邵夫人见自家儿子不像有什么问题,便稍稍放下心,“对了,花开回来了,明天娘要去看看她,你要一起吗?”
“今天回来时在门口遇上了,只打了个招呼。”邵柏俞点点头,“正好明天私塾没事,我也去正式拜访下。”
“听周家夫人说,花开才回来没几天,几家的媒婆都找上去了。真是女大十八变,眼看小花开都快嫁人了。”
邵柏俞淡淡地笑了笑:“出嫁从夫,娘亲,你看过赵花开服过谁吗?”
赵夫人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沪南的女子私塾可是出了名的好,那里出来的女孩个顶个的优秀。花开从小就透着股机灵劲,这次肯定是学成而归。”
邵柏俞没有继续反驳,想起今个看到的‘大家闺秀’版的赵花开,唇角嗤笑:到底是学成而归还是装成而归,时间一久便知道了。邵柏俞不自觉地拉了拉袖筒,那里还揣着一个给‘花开姐姐’的惊喜,就是不知对她是惊还是喜……寻思了一晚上,自己寻好的玩具怎么能让别人给劫了走?等了五年才等回来,该算的帐是时候一笔一笔地清了。
赵花开觉得今天不是个好日子,早起的时候闪了腰,喝杯水烫了舌头,换衣服自己踩着裙角摔了一跤,种种的迹象都说明今天是个衰日,原本的游春计划取消,她决定安心在家待着。赵花开忘了小时候的教训,要来的是怎么也躲不过的,特别牵扯上隔壁的倒霉催。
“什么?你说我家花开早和你私定终身?!”赵夫人瞪圆了眼,拼命吸着空气。
邵夫人抖手抖脚地站起身,“柏俞,你可不能乱说话,小心坏了花开的名声。”
“小姐小姐!”丫鬟冲进屋的时候,赵花开正靠在圆椅上,翘着二郎腿往自己嘴里塞花生米,悬空的脚抵着桌面一下一下地翘着椅脚。瞅着一脸惊慌的丫鬟,赵花开十分淡定地拿脚尖点点桌子,“慌什么?出了什么事?”
“小姐,邵家公子来了。”丫鬟吞着嗓子,挥着手不知从何说起。
倒霉催来了,赵花开兴起一股警觉,“来了就来了,有什么大惊小怪。”
“可他说……他说小姐和他私定了终身,今个是来提亲的!”丫鬟咽下唾沫,抚顺了胸口道。
‘轰’,圆椅倒了。赵花开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摔疼的屁股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门厅中,三方割据。赵母坐于堂中,面色惶恐。邵母和邵家公子坐在堂下左面,神色各异。赵花开一人独挡右面,半垂螓首不甚娇羞。
邵夫人虽被自家儿子打了个闷头棒,可眼下看到花开,心里也不禁生出几分满意。想来花开也算她从小看到大,双方的家里也是知根知底,加上和赵夫人的姐妹情,这亲事还真是少有的门当户对。不过,这亲事提地突兀,口上客套话还是要说点:“花开,我们家柏俞口无遮拦,你放心,这事儿姨娘管着,不会有什么风声的。”
“多谢邵姨娘体恤,”赵花开眼眸半敛,芙蓉颊面泛着羞红,“这件事怕是柏俞弟弟记错了,花开从未和人定过终身,这……于礼不合。”
邵柏俞好整以暇地坐在一边,“我也知此事提的急,花开一时想不到也属正常。”
“噢?还望柏俞弟弟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