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若昭蜷缩在丈夫的怀里,睡得很沉。
在漫长的昏睡中,隐约也有些不详的人和事,如柳絮入窗般,飘入她的梦境。好在这些影像并不分明,看不清是谁,辨不明是何事。并且,迷迷糊糊间,她似乎能从身畔男子温热的气息中,坚定地知晓,那不过是些零碎的乱梦罢了,不足为惧。
这几日,有了这样的心理支撑,她仿佛沉在温汤中,通过长时间的睡眠,渐渐恢复她这样的年轻女子本该充沛的精力。
而在白日里,她在院中坐着缝补丈夫的衣袍,看着皇甫珩亲自做着劈柴、修补家什等杂事时,更感到真实的安宁。
当然,如果皇甫珩主动提起,她也乐于和丈夫一同猜测,往后他们夫妇会何去何从。但关于某些人的话题,比如阿眉,比如姚令言,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未加讨论。
一些人或许暂时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了,另一些人则成为重点。
若昭说到了李泌。
“哦?李公原来与曾祖是故交?怎地母亲说及阿父的家世,从未提及?”皇甫珩分明表现出讶异。
若昭心道,这有何奇怪。皇甫家是罪臣之后,婆母所在的王家也是贬斥外放到边镇,两家或许都避免再提祖上当年在京城中的风云往事。久居泾州多年,恐怕皇甫家与王家对于李泌这样数度浮沉的贤臣的音讯了解,还不如供职于泽潞这样的中原藩镇幕府的宋庭芬,知道得更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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