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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为婚(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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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变得沉默了。往日魏无双在药圣阁的日子他总是围在魏无双身边,如今却整日关在药房足不出门,用膳时也少有‘言语’,也不再与麒儿对弈了。魏无双身受内伤,一般的药物亦不能使他痊愈,若要恢复内力还需静心运功调养。赤炼门的内家功夫至刚至阳,最佳修炼之地非大漠的焰湖莫属。急于赶赴大漠疗伤魏无双没有多加留意小林的异常举止.小林将他看作亲人一般,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小林心中的想法他不知道也不曾去涉想过。
魏无双第一次离开药圣阁小林哭着不舍得他走,第二次离开小林笑着送他,期望下次相聚时自己已是能与他匹配的人,已有资格做他的妻子。魏无双第三次离开药圣阁小林没有哭也没有去送他。
寒冷的早春,梨花林子只有光秃秃的丫枝,魏无双走得很慢,若是后面有人追上来他不用回头便知。麒儿走在前头,手里的包袱被他抓得很紧,“还在磨蹭什么?”
“呵呵”魏无双摇头傻笑,“小林儿长大了啊”
“……”
那个动辄便哭的小人儿如今已是世人仰望的药王,不会再写字作画给他看,不会再缠着要弹琴给他听,也不会再因为舍不得与他分开而哭鼻子。
雏鸟要离巢了。
“快一点”麒儿回了魏无双一个冷眼。
“恩”要不了多久麒儿也会离他而去吧…可笑啊,他竟像个舍不得女儿出嫁的老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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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双带麒儿到了大漠还未歇脚便收到义弟展群傲的书信,看过信后上马掉头就走。
信上说阿杰灭了巨鲸帮,杀了南海派上下百来口人。倘若是旁人所说他一定不会相信,但群傲这么说便是不假了。阿杰,阿杰,究竟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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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骑闯进了梨花林,白色的花瓣被卷至空中雪一般飘落下来。
小林从未见过魏无双如此狼狈的样子,面青唇白,发髻松散,衣袍沾满泥尘。健硕的大马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小林上去掀开它的眼睑看了一眼而后摇头,刚要询问魏无双就一把握住他的双手几乎将他提了起来。“月仙子,阿杰他中了月仙子,你能解么,月仙子的毒,小林一定能化解的对不对?”
“唔…”小林呜咽了一声想要挣脱,魏无双抓疼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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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生的小林竟要求单独与阿杰留在屋里,让其他人都出去不要打扰他诊治。
几个时辰之后,两人从屋里走出。
“怎么样?小林”魏无双见阿杰脸色隐晦心一下凉到了底.
却见小林微笑着点头。
“阿杰的毒能解?!”
小林再次点头。
“太好了”魏无双激动地将小林搂进怀里,如果药王点头阎王也不敢收留。
“死小子!”群傲一拳打在阿杰胸膛上又紧紧地抱住他,“人都给你吓死了!”
月仙子是上古奇药,师傅的手札里有过记载.中了月仙子的人毒发时会产生一种幻象:皎洁的月光下,所爱的女子带着最美丽的笑颜手持利刃将他的肉一片一片的剐下。虽是幻象但那种剐肉之痛却是真真切切的。一月一次的剐刑没有人熬得过,所以前南宫门主南宫舍予才选择自缢。南宫杰能活下来不是因为南宫舍予死前将功力传给了他,而是因为他心中没有‘月仙子’。所爱的女子可以是意中人,可以是妻妾,可以是娘亲,可以是姊妹,男人心中总会有那么一个深深眷恋牵挂的女子。
[你爱着魏大哥]
当他写下这几个字时南宫杰差点捏碎他的头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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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中小林埋头钻研医术,偶尔跟着师傅出门救治病患。成为魏大哥的妻子,他早就不去想了,他知道了‘群傲’‘阿杰’,知道除了麒儿魏大哥心中还有很重要的人。云飞,白云城少主,魏大哥这一回要救的人,真的是处处留情负心之人哪,可是他还是想,还是想…
药圣悄声无息地出现在小林身后,轻点他的后颈,泪人儿合上眼倒在师傅的怀里沉沉睡去。
这一生有这个徒弟他也可以含笑九泉了.回想起来不知不觉中他竟将小林当作女娃来养育。没有传授他武艺,没有教授他处世立足之道,加上他洁净单纯的xing子,若是以后一个人该如何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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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云城出来魏无双没有打算回去药圣阁。药圣的话历历在耳。
‘…也幸好小林派得上用场有用得着他的时候,不然你断不会踏进药圣阁半步’
‘不是…’
哪里不是?怎会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守护的人儿,这八年来未曾为他做过什么,说过要待他如亲人,八年来却对他不闻不问。不想连累祸及他,借口,这不过是借口罢了。
白云关口,一抹纤细的身影瑟瑟倚着身边的马儿,马儿尽职地为主人挡住风沙。如果不是那抹身影太过熟悉,魏无双一定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小林?!你一个人?师傅呢?”魏无双赶忙解下斗篷包住小林。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魏无双还不习惯读唇语又重复了一遍,”你一个人被着师傅出门?”
[恩,我在这里等了五日,再见不到魏大哥就会去了]
“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的…]小林摇摇头,拉起魏无双的手按住他的手腕。
“怎么了?”
良久,小林放开魏无双从包袱里拿出一个蓝花小药瓶,[这药能助你修炼内功]
“小林怎会知道我…”
[白少主中了蛊毒,如延误了时日内力尽失,魏大哥必定会传他功力]
“所以你独自出门在此等我,为的就是给我这瓶药丸?”
[我也只能做到这些…唔…]
魏无双把小林拥入怀中,埋首在他颈窝闻着他清新的味道。“一个人出来不害怕么,有没有哭鼻子呢?”小林看不见他说什么,双手攀上他的颈项,小小犹豫了一下,抱住。魏无双心头一颤,手松开了些,“天不早了,我们到前面找家客栈投宿”
小林不擅骑马,两人共乘一骑,另一匹在后面跟着。前面人儿高束的发髻在魏无双的鼻尖抵着,这小家伙拔高了不少,不过还是那么纤小,似乎和初见他那时一般大小,这肩头只有巴掌大吧。
感受到魏无双的目光,小林回头看着他,魏无双淡淡一笑,加了加马蹬。
对云飞,对麒儿…他欠了太多,这人儿他沾染不得。
62『指腹为婚(7)完』
云飞中了蛊毒,在二十日内未将蛊虫从体内驱除使得他内力尽失。对白云城未来的城主来说宁可失了xing命也不能失去武功,魏无双将十五载的内力传给了他,身体十分疲乏,每日需睡上五个时辰才行。
小林轻轻地为床上的人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床上的人睡得不安稳,额头密密渗出冷汗,眼珠在眼皮下微微转动,呼吸时长时短。小林拿出一个小瓶他鼻息处,不过多时他的呼吸开始变得均匀,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鬼神通第五羽的徒弟二十来岁便修得有四十载的功力,即使如此,一下失去将近一半的内力对他的身体也大为损伤,所以不论小林有多害怕恐惧仍旧一个人出了药圣阁为他送药来。
这双大手一直都很暖和,而今却好冰凉.
“唔…小林?”有东西滴在手背上,有些烫人,“怎么了?一个人害怕?”客栈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小林在另一屋里睡。
[魏大哥到药圣阁住上一段日子可好?]
魏无双伸手将小林抱上床用被褥围住他,“送小林回去后魏大哥就得马上离开\\\\\\\\\\\\\\\\\\\\\\\\\\\\\\\".他去了白云城留下群傲独自面对整个武林,也不知他继任盟主的事可否顺利.\\\\\\\\\\\\\\\\\\\\\\\\\\\\\\\"别哭啊,魏大哥壮得很,只要修养些日子就没事了\\\\\\\\\\\\\\\\\\\\\\\\\\\\\\\"越是这么说小林的眼泪掉得越是厉害,而魏无双却笑了,这人儿很久不曾这样扑进他怀里哭了…
[魏大哥?]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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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双和小林回药圣阁的路上遇到了焦急寻找爱徒的药圣。白发白须的老者黑面黑脸,拽过小林抽出药草切尺狠狠地朝他手心打下去,白嫩的手掌马上起了一道红紫肿痕,肿块足有一指高.
师傅打他…师傅打了他…惊惧更甚疼痛,小林怔怔地望着师傅,不敢让泪水溢出眼眶.
“小林!”
药圣挡在魏无双面前,长长的白须竖了竖,“今后还望魏少侠莫要招惹他”
招惹?小林他又不是女儿家何谓招惹,再说他对小林只是,只是…
“魏少侠年少英雄,武艺高强,自是不会有用的着我药圣阁的地方,老夫喜欢清静往后药圣阁就不招待少侠了”
这话说得魏无双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不知如何会话,“师傅我…我送你们一程…”
“老夫好手好脚没聋没哑,就不劳尊驾了”
小林的脸蓦地刷白,魏无双紧握拳头憋着满腔怒火。
“怎么?要同老夫过几招?”正好,他早就想除掉这祸首.
“不敢,晚辈不过是要送小林回去”说话当下魏无双微微屈膝脚尖点地,腾空越过药圣抱起小林跳至一丈之外,落地后慌忙察看他的伤处,“有药吗?”
小林摇头看向师傅,药圣点头后他才从锦囊里拿出一盒药膏.
“我来”魏无双蘸起药膏轻柔地涂在他手心,也许药膏弄痛了伤处,小林终于忍不住扎进魏无双怀中抽泣痛哭.魏无双听不见他的哭声只能感受手掌下的抽动.“师傅,这事错全在我…”药圣已经走远,魏无双搂着小林思索着要不要跟上去,看着小林的手心的肿痕他忽然有股冲动不想让小林回药圣阁,就这么抱他上马调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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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三人各有心思,皆是食不知味。小林慢慢地吃着白饭,偶尔夹一根面前的青菜。魏无双不知在想什么竟夹了一块猪肉放进嘴里。药圣兀自喝着清酒,一壶酒已喝了过半。
“快些吃,还要赶路。”说罢药圣夹起菜往小林碗里送,‘啪!’筷子被拦在半空。“怕老夫下药不成?”
魏无双不语,夹过菜丢进自己的嘴里,又是猪肉。师傅自是不会毒害徒弟,可谁知道这是不是另一番惩罚,先前还打了人不是。“前辈还是少喝些为妙,喝多了伤身”
“死不了”
一干人进了客栈,个个佩着银晃晃的长剑阵势好生吓人,店小儿不敢阻拦由着他们横冲直闯。在二楼找到用膳的三人一干人立刻拜行大礼。“药圣前辈,我家少主受歹人暗算伤及xing命,恳请前辈…”
‘咚!’酒杯砸在桌上发出很大的声响,药圣看着桌对面的小林说道,“药圣阁如今当家的已不是老夫”
地上跪拜的人起身转向小林拱手鞠躬,“恳请药王随小的走一趟,如能救回少主xing命,卧龙谷上下甘为犬马,日后听候差遣赴汤道火万死不辞。”
被众多人注视,小林躲到了魏无双背后。这些人周身散发着杀气,卧龙谷?那是什么地方?他不去!
“收拾包袱随他们走”
[师傅…]师命不可违,小林再害怕再不情愿还是搭上包袱规规矩矩站在师傅身旁。
“还在等什么?”
诶?
“这一回你一个人,老夫不跟着了”
[一个人去?!可是…以往都是和师傅一起的…]小林双手比画着急得红了眼眶。
“师傅如果有事我陪小林走这一趟,怎么能让他独自一人在外”魏无双取过小林肩头的包袱挂在自己肩上。
“能够跑去那蛮夷人的地方就不能一个人去卧龙谷?从今以后药圣阁的主人是你,老夫将会退隐山林。前来求医的人救与不救全凭你,但这一回你必须得去!本门之事魏少侠勿要干涉!“
魏无双还想说什么却也没有立场能说什么。一日之师终生为父,今日便是药圣杀了小林,也没有人能说他半句不是。
小林抓着师傅的宽袖直掉眼泪,[师傅我知错了…我听话…再也不会私自离开药圣阁…我不要一个人…师傅…师傅…]。药圣抽回衣袖,猛地一挥将卧龙谷众人扇下楼梯。“药王就该有药王的样子,人前莫要失了脸面,老夫的门人岂能如此无用!”小林突然停住了眼泪惊恐地看着师傅,师傅的意思是要把他逐出师门?
“前辈!”魏无双一声低吼足下的木板裂开,缝隙一直延伸到药圣脚下。“我…我同小林去卧龙谷,就此告辞了!”
“老夫说过,要他一人前往”
“您到底意欲为何!”言语间不再恭敬有礼。
“你能陪这一次还能陪他一辈子?如果他连这都做不到就不配称为药王,一生就只能做只会哭的可怜人。这世上,‘药王’的招牌能保他的命有能要了他的命…”
“我能!”
药圣冷冷一笑,“哼,嘴上吹风打哨很容易”
“前辈尽可不信,但是今日我绝不会让小林独身一人去卧龙谷,晚辈…晚辈只好得罪了!”
“黄毛小儿好是狂妄!”不肖后辈的忤逆使得药圣大动肝火,一掌拍断旁边的柱头,店里的客人蜂拥而散,正好留个宽敞地儿给两人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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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清楚前辈这么做所为是要让小林能够在江湖中安生立命。可是,小林他永远做不了‘药王’也不需要那些虚名,不需要了。他简直是榆木疙瘩,为什么从前就是转不过弯来?
过了百来招,年轻人夺下了老者的切尺擒住了他的双腕,老者的脉动慢而弱,一场打斗之后不该是这样。
“师傅…”
“有什么好哭丧的,生老病死,世间之人亦复如是。”像他这般活到寿终正寝的世间能有几人。
小林并不担心师傅真的杀了魏无双也相信魏无双不会伤及师傅,他静静地坐着等待,泪水还在淌…
“魏大哥去备马车,你在这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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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他会在药圣阁一直等着。”小林…我的妻不会是你一人…“
[可是有我一人]
“不用等很久,魏大哥马上就会来接你”伤了唯一的人他一定要找出来!
[我等你]其实他一点也不想留在这里等,他怕不知什么时候又有从白云城或是哪里传来‘伤重,速往’的消息。
“还没娶回我的小林,魏大哥才舍不得去…唔…”这小家伙从哪里学来的。
“咳咳…”
两人如胶似漆的时候几声咳嗽打断。小林想泥鳅一样滑出门外不见了踪影,魏无无双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目光中还带着些指责的意味。“师傅有事?”
“后悔当初没一掌毙了你”怎么会有这种厚颜之人?
魏无双一脸无辜,不知他又是哪里惹怒了这位师傅。
“老夫时日无多,有些话不得不说”
“师傅请讲”
“倘若有朝一日你对小林的怜悯不在,不要把他送回林家让他回到药圣阁,这里有老夫设下的八卦阵…”
“师傅认为我对小林只有怜惜?”魏无双轻轻吹动茶杯里的花瓣,“师傅,我是说家师,十分喜欢用这几种花瓣泡茶。起初我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喝得久了才逐渐品出其中滋味。而今我也不说清是喜欢还是一种习惯,总之茶我只喝这一种,放不开也离不了。”
“最好记得你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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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过的话…他说过会好好守护着小林,可是…他是个混蛋,混蛋!
小林你不能死,不能死…
他不要武功了,不要了,所以老天爷求你,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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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不能死,不能死…
[魏大哥…老爷…]
“又做噩梦了?”
噩梦…不是噩梦,四年前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会不断出现在梦里?那时候魏大哥,不,老爷,老爷失去了武功,虽然老爷装着很不在乎的样子可他知道老爷其实很想恢复武功。他用‘死活草’炼制的药有助于恢复功力但也有一定的毒xing,因为是第一次试炼为了把握用药分量他便以身试药。老爷真是笨,死活草,死活草,当然是‘死去活来’,他只是假死而已,老爷却…从来不曾想过老爷竟会那般痛哭,顶天男儿哭得鼻水长流…
“你好奇怪哟,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男子搁下药碗伸手去摸小林的额头,“会不会是发热烧坏了脑袋?”
小林急忙侧开头身体向后挪了一些。从这男子身上他感觉不出恶意,只是不喜与生人接触。[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懂你的意思哟,你写下来好了”男子把事先准备好的笔纸递给小林,小林拿过来快速写下三个字,[你是谁]?
“看你年纪轻轻倒也沉得住气,如今才把话问出口。”
不是他沉得住气,前几日他连喘气的劲儿都使不上又如何把话问出口,[你是乌桓族人]
男子楞了一瞬随即裂嘴笑开,脸颊出现两个长长深深的笑窝。“算你说对了,在下是南凉人名叫阿镶”
几日来小林惟一见过的人就是这个叫阿镶的男子。这人行走间步伐稳健双臂摆动有力,是个厉害的练家子。习武的人他身上却没有一丝暴戾之气,说话总是扯开很大的嘴巴现出深陷的笑窝。他穿着的是中原人的长袍,但肩上的披挂是乌桓族人特有的饰物没错。
“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这里就我一人,你可以安心在此养伤”
不对,这里绝不止他啊一个人,方才闻到他手上没有药味,那些药是另外的人煎熬的。[怎么会救我?]
“怎么会救了?路过见人有难就救了。总不能见死不救是吧?”
那日的天气,河上不会有船只,除非有人刻意前往救他。[救我的人不是你]
“怎么不是我,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捞上来,看你瘦瘦小小的想不到那么沉…”
[放我走!]如果是那个人…
“哟呵”阿镶赞赏地拍了拍掌,“六主子也不简单嘛,不用着急,将军很快…将军!”
一袭紫色束装及地的发辫,果然是他,海昙,那个千方百计要置老爷于死地的人。不能退缩!小林在心里告戒自己不能够畏惧此人可身体却禁不住向后瑟缩,直到背抵着墙壁退无可退。
“药王林齐…”他变了,眼里较之以往更多的是戒备。
阿镶把坐椅抬到海昙面前然后恭敬地立于一旁,海昙将几尺长的发辫缠在手臂上才坐下。
“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这个男人想做什么?
“你写一封书信给魏无双,告诉他伤了你的人是卧龙谷的楚御九,不,是楚御九和严青稔。收到回复一个月之后我自会放你回去。”
小林静静地看着眼前二人,良久,拾起笔写下,[与虎谋皮]。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海昙敛了敛眉头,“你似乎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阿镶向前跨出一步说道,“那些药只能暂时止住疼痛,若是五日之内没有用‘断续膏’你的那只脚就废了。区区断续膏难不倒药王,不过中原有一句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困在此地任凭六主子有多少神通也是枉然。”来回度了两步阿镶继续道,“秦六主子已是砻哑之人,如果再不能走路那可真的很悲惨啊。”见床上的人刷白了脸阿镶满意地笑了,“我想对秦老爷来说,六主子的腿是瘸了或是断了他都不会介意。但是,人死了就不一样了哟。哎,可是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还有其余六个不是,七个才少了一个嘛,多一个少一个秦老爷应该不会…”
“滚出去!”
坐椅的扶手被击碎,木屑溅起打在阿镶的眉骨,鲜红涌出很快模糊了他的眼睛。“属下知罪,将军息怒”跪下叩首而后起身出了屋子。
没有杀他,想必此人是海昙重要的左右手。小林拉开锦被下床穿上鞋子,[我答应你]。他不能死,他死了老爷会伤心、会内疚、会自责,还会做出不顾后果的事。
“马上动手…”
“将军”进屋来的是阿镶,那张一直带笑的脸有了少许惊慌。
“何事?”
阿镶转身向小林不让小林读到他说的话。
“他们已经等不及了吗?”海昙冷冷笑道,“带他出去”
“将军要当心,他们带着震天雷。”
海昙不以为然,盯着小林似笑非笑,“有人来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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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不是秦正,而是卧龙谷主楚御九与桃花坞主严青稔。
“很失望?”
小林摇头,他知道不是老爷,老爷不会给人通报的时间。
见到小林楚御九的面色似乎有些怪异,“六主子曾是在下的救命恩人,请海将军给分薄面让在下还了这分恩情。”
“还人恩情就要有几分能耐。”阿镶一挥手千名弓弩手便把来人团团围住。
“打起来伤了六主子可不好。”严青稔也示意手下抬出了震天雷。
“正好合了你的意”海昙看向一旁的小林,没有发出声音只有小林读得懂他的唇语,[回去告诉他,做过的事我自会认,不是我做的休得冤枉我!]
头烧热得越来越厉害,可他还不糊涂。楚御九和严青稔不是来救他的,倒不如说是为…杀他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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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起来伤了六主子可不好。”严青稔虽是这么说却示意底下的人抬出了震天雷,满满的两箱足以把方圆一里夷为平地。桃花坞的震天雷厉害之处还在于他爆炸时会放出置死地的毒烟。
阿镶yin沉着脸手握铁锏护在海昙身旁,眼里是有掩饰不住的慌乱。身为南凉的镇北将军带着千名男凉士兵进入中原势必引起朝廷的忌惮,南凉与中原天朝的关系近年来日趋平和甚少纷争,将军进入中原也是经过天朝皇帝首肯的。可他们低估了这些奸诈无信的中原人,不能公然动起干戈就借卧龙谷和桃花坞的力量来除掉的心腹大患,事后必定推脱得一干二净。所以楚御九和严青稔才会有恃无恐,震天雷…千人也无济于事。“将军,属下无能,没有料到他们…”
海昙嗤鼻冷哼,“你以为他们杀得了我?”推开阿镶,解下右手的腕饰,手心慢慢涌现紫气。
[回去告诉他,做过的事我自会认,不是我做的休得赖上我!]
单脚站得久了小林踉跄一晃险些坐倒地上。烧热越来越厉害,可他还不糊涂,这些人不是来救他的,倒不如说是为杀他而来。
卧龙谷和桃花坞的人一一服下了解毒的药丸,不管海昙是否交出小林,震天雷的引线都会被点燃。不愧是南凉的勇士,就算会粉身碎骨也不会退后半步,一千人听从阿镶的号令把大弓拉满腿脚劳劳扎进土里。这是个三面靠山的平地,风从另一面吹来,毒烟聚集将蔽无可蔽。
“带他走”
“恕属下难以从命”阿镶是海昙得力的副将是个优秀的将才,铁令如山,他清楚违令的下场。
“六主子得罪了”
楚御九高举手臂,手下的人点燃了火把,手臂落下…一袭亮紫掠过,楚御九被带出一丈之外,落地后海昙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五毒掌连连推出,楚御九已无招架之力,间歇处结实的一掌打在前胸…笑意攀上,瞬间又敛下。
“海将军的五毒掌好生了得”
海昙压下翻涌的血气,顺了顺身后的发辫。能够用内力把五毒掌震开的人从来都只有那一人,也只有四年前的他做得到。“你的内力是谁人传授的?”
“将军不是应该心知肚明吗?”
“不可能”
“是么,再来试上一试”
小林望向四处只看得到一个一个的黑影,没了恐惧害怕的感觉。海昙不是楚御九的敌手,楚御九的功力远在他之上就像是昔日的老爷。海昙不屑于杀他,但楚御九却非杀他不可,活下来已是不可能。
阿镶一步也不能动,动则严青稔便会点着震天雷。“你能救将军么?”
救?他还能够救谁。
“药王又怎会没有办法,在船上那些人不都死在你手上?”
[你要我杀了这千百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你要清楚若是你死在这里会招致什么样的后果,那时候要死的人何止千百。”
这些他何尝不知…
“没有时间了,生死全在你一念间。”
死…死也想再见老爷一面!
[你给我吃的药其中一味‘酥皮’,浇上酒在顺风出把它点燃]
“酥皮是用来止痛的药材,只有轻微的毒xing啊”
[和着酒毒xing就会增强数倍,点燃后可比黑心兰]
“解药是什么?”
小林苦笑,在阿镶手心写下,[没有解药,此毒因人而宜,能不能活命全在老天]。
“世上会有这般东西…”眼看海昙招招败退由不得阿镶迟疑只能照小林所说的去做,刚转身就被人扯住,小林攀着他的肩膀向前跨出了两步。
那是小饼子!还有心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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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多时了”楚御九猛攻一掌抽身离开,“秦盟主没到吗?”
小饼子和心如看也不看其他人直直朝小林走去,途中也无人阻拦。
“六主子!”
“六主子不哭,心如这就过来。”话音一落心如施展轻功如仙子一般飘然而至紧紧拥住小林,小林这才觉察自己泪流满面。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小饼子好大胆竟敢对心如呼呵,从来不哭的心如哭得好厉害。这一切让小林仿若处在梦里一般,好不真实。
小饼子以从未有过的气势把小林和心如护在身后,“不知秦府哪里得罪了两位。”
严青稔笑得颇为诡异,拿过一只火把在手上晃悠,“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火把落入装着震天雷的箱子而后被严青稔一掌推向空中,这一刻楚御九也是大惊失色。一声接一声的轰雷响过后是滚滚浓烟,遮天盖日。
“你疯了!如果秦正跟来…”
“呵呵,你怕了?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他要你办的事吧”
浓烟中严青稔带人离去,楚御九留下寻找那一袭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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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天雷在空中爆炸,炸死的人仍然不少。至于毒烟,他和心如事先在风口洒下了解药。严青稔的所为简直就像是故意放他们逃脱,虽说没有必要。大主子要他救海昙,可是大主子又从何得知楚御九要杀海昙。
甩开团团疑问小饼子专心料理眼前人的伤势。皮肉裂开露出断裂骨头,出手的人心狠毒辣,这只手是硬生生被折断的,得把骨头固定住才能挪动他。小饼子看了看在四周,荒草连天连根树腾也没有,又看向自己和海昙的衣服,被炸得破破烂烂不成样子。哎,怎么办…那根辫子好长啊…
想必心如已经和六主子到了老爷和大主子那里,他也好想回去啊…这人真是瘦得很,背在背上也没什么分量。[caihua/q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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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他好吗?”
“会好吗?”麒儿掐开秦正的嘴巴将一碗参茶灌了进去,“还有气力就快点过去,他在等你。”
“麒儿,我是不是太懦弱了”
“懦弱也好强势也罢,你还是我的老爷。”麒儿苍白的脸秦正不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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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秦府的当日小林一直没有睡,他在等秦正。
得知小林回来秦正一时间还回不过神。半个月发了疯似的找寻,以秦府的力量半个月也找寻不到那么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撕心裂肺的痛,和四年前一样的恐惧侵蚀着他的心智,在他杀了两个人之前群傲点了他周身的大囧。半月未进一粒米又被点了大囧,光是站立都很困难,小林跛着脚冲过来扎进他怀里将他撞倒两人一起倒在地上。
小林撑起身又被拉了下去,脑袋被按在他的颈窝鼻子也给压歪了。秦正腮边的胡渣子扎得人很痛,身上的酸臭味道刺鼻难闻,小林仍是紧紧挨着他。身下的胸膛在起伏,微弱的变成强烈的。
“我该死!我该死!我早该死了干净!”秦正哭得扭曲了脸,高高的颧骨和眉眼皱在一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小林不断用袖子为他擦脸,咬住下唇不让眼泪流出来。
[老爷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他太无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老爷我没事,我的脚也快好了;老爷,小林还活着,老爷,老爷,我好想你…呜呜…]。压抑不住的眼泪倾泻而出,泪水与泪水和在一起,双倍的苦楚。
屋外的人都为屋里的两人哭笑不得。
“老爷真丢脸,男儿有泪不轻弹琴啊”仕晨吹了吹额前的一缕头发,“话说回来,老爷还没为了我哭过哪。”
“你很想吗?”云飞狠狠得瞪了他一眼。
“不是想不想,是他有没有那个心。”
“就你那些手段要让他哭容易得很”
“白云飞,很久没动手皮痒了?”
“没错”
两人抓着对方的衣领脚下使力跃上屋顶。
“别管他们”群傲伸手拦下阿杰,“这些日子他们正憋闷着,小林回来了得赶快去告诉老五,免得他带着士兵四处捣乱。”
“唯一也很担心小林”阿杰说的有些勉强,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清楚,担心小林没错更担心的是不吃不喝的秦正。失去了小林,他们很可能就失去了原来的夫婿。所以他们能做的就让自己变得更强,不能成为伤他的利器。
“密切注意大主子和老爷,没有保护好小林他们都视作是自身的过错”群傲面色凝重,眉眼间的充满忧虑,“如今他们会做出什么事谁也说不准,尤其是老爷。”
“老爷不是昔日的老爷,而今的我们也不是昔日的我们,展大哥不必太担心。”阿杰安慰着群傲,心里却是一点儿底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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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被切断脚筋,虽然赶得及用断续膏接上但因耽误了些时日也就没那么快痊愈。跛着脚他仍坚持亲自给秦正做膳食,秦正原本就不多肉如今更是瘦得皮包着骨头,小林的膳食里加了药材很快就让他恢复了气力,不过还是解不了被群傲点了得三处大囧。
秦府恢复了往日的祥和,秦正还是那个惧内和蔼的秦老爷,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小林儿啊,老爷真的要吃这盘猪肉么?”
[这一味药材要加在猪肉里才具药xing,老爷要吃完哟]
“吃完?!不干!”
[老爷!]小林气恼地瞪着秦正。
“好嘛,我吃”若是往日小林必定是泪汪汪地看着他直到他吃完才把眼泪收回去。“过来让老爷给你揉揉脚。”
[老爷先吃饭]
“那我不吃了”
耍无赖这一招对小林最有效,如果是麒儿他一点意见也不敢有,不论是一盘猪肉还是十盘都会乖乖吃完;如果是群傲先会对他晓以大义,不行就撕开他的嘴把盘子也塞进去;云飞会和他做个交易,每次到最后投降的还是他;仕晨会用的手段就多了;唯一就会一招,威胁说要去强抢民女入画,百试百灵;至于阿杰,他才懒得理,直接交给其他人。他的七个宝贝啊…
[老爷笑什么?]
秦正拉过小林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小林喂老爷吃。”
[好]红云飞上了小林的脸颊,他和老爷许久没有这么亲昵了。
小林喂秦正吃饭,秦正脱xia他的鞋袜时轻时重地推揉他的脚踝。
[疤很难看]脚踝处有一道黑粗的疤,那剑刺得太深,白玉雕成的纤足留下了永久的瑕疵。
“小林是男儿,有块疤方显男儿气概,呵呵”这段日子他甜言蜜语说得少了嘴也变笨了,哪有人用脚上的疤来显男儿气概。“小林可以有
块疤,可以不会琴棋书画,可以不遵守三从四德,就是不可以再离开老爷身边…”
[恩]小林羞怯点头扬起下巴等待秦正贴上来的唇。
“老爷!”
“小饼子?!”
小饼子吸气呼气,竭力保持冷静先向小林问安,“见过六主子,六主子好”
小林赶忙从秦正腿上下来,心如正好进了内堂就让她扶着自己离开了。
秦正好不容易等到自己和小林的身体康复,被小饼子打断脸色相当难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老爷健忘,方才是您让小的在帘外候着。”
“哦,有这回事吗?”
“有!”
“哈哈哈,你这是怎么了?”秦正这才注意到小饼子满脸是淤伤和抓痕,哪个女人这般厉害?
这可说到了小饼子的伤心处,“大主子让我救他,可没说他是那么可怕的人”明明伤得那么重,又断了一只手,还点了他的气舍囧…
“他是谁?”
“是…海昙”小饼子说得小心。
秦正收起了笑意,“你把他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老爷不笑的样子很吓人,“可能是…是…”
“是什么?”
“他的手骨断了我又找不到可以绑的东西,所以割下了他的辫子…”当他醒来发现辫子绑在手上样子变得像罗刹厉鬼,幸好他事前听了大主子的话封住了他的内力这才保住了小命。
“小饼子,选吧”
“啊?”
“想要葬在哪里?”
“老…老爷”小饼子立刻推后三尺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正。他知道一点关于老爷和那个叫海昙的蛮夷人有不寻常的关系,可老爷竟为了一根鞭子要杀他全不念一年多的主仆情谊。
“我左腰有一处刀伤”
他知道啊,伺候老爷这么久,老爷身上有几处伤他很清楚。
“很早的时候我与他比武,不小心割断了几根头发他就回敬了这一刀。”
“你说真的?!”
“恩”秦正坚定地点头。
小饼子面色菜青冷汗直冒,他割了整条鞭子岂不是死无全尸?“可是我救过他啊”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当时海昙也这么说的。“老爷!”小饼子扑通跪在地上,“您要救救我啊”
“救,当然救,可是小饼子…”秦正眼露精光,嘴角笑意盎然,“帮老爷办些事怎样?”
“小的,小的解不开二主子点的囧道啊”
“废话,要是能解kai换你当二主子了”
“那老爷要小的做什么?”小饼子汗涔涔的样子好不可怜,不过秦正一点也没有同情之心。
“和老爷干一番大事怎样?”
“就这样?”抹了一把汗小饼子吐出一口气,站直身体,幸福缺缺地说道,“说吧”
“听好”秦正仍是懒散调笑的样子,“首先是阻断南北所有河流船只的来往,尤其是大运河,不能让一艘船从南到北或是从北到南。”
“老爷…就算以秦府的力量也…”事至此小饼子明白秦正不是在嬉闹说笑。
“办不到是吧?”
“恩,统领河运的总舵主不是好对付的”神秘的总舵主无人见过,其人是谁不得而知,却厉害得足以让大运河上的霸主双龙堂也听他号令。
“他能有多了得”秦正冷哼道,“无用匹夫一个”
“当然是不及老爷…”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听说南凉的北门关在闹大旱,我们送他们一点甘露怎样?就这么办了,打通泅河与季河”
泅河是大运河的一条支流,南北走向,河水的发源地在中部,那里的高山积雪融化后水一头流向大运河一头流向北门关,在北门关受山丘阻挡形成了一汪死水。夏季积雪大量融化,河水还会淹上山头。山丘的这一边是地势较低的季河,沿南凉的北边蜿蜒而走,若打通泅河与季河,泅河河水灌进季河,南凉北边会有大片的土地被淹没。
“小的驽钝,老爷这么做是为了…”
秦正反问道,“弄潮儿至今全无消息是为何?”
“秦府要的人江湖中没有人敢藏匿,按说至今应该有些音讯才对…除非是…官府!他躲进了官府?”
“对了一半,官府敢与唯一作对么?”
“那是朝廷?皇帝!所以才要掐断南北贸易往来?”
“吃不上盐喝不上茶看他的日子怎么过!”秦正眼里闪着yin狠,小饼子看得心惊,老爷怎会有这般神情。
“可那会让朝廷对老爷…”他都给忘了,五主子手握三军哪!“打通泅河与季河又是为何?”
“只管去做,别忘了向桃花坞主讨些炸药,那样来得快些。”
“遵命!”这一回小饼子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老爷要发威了。
※
四年前他明白了一件事,有高强的武功也是枉然,再高强的武功也保护不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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