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儿得知丘濬支持自己, 又拉他一起看国子监生为家中姐妹所写的祭文。
这种情真意切的内容,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写得出来。
“写得特别好。”文哥儿在旁边给丘濬讲自己的看法,“好到让人觉得要是世上没有这篇文章就好了, 说不定他的妹妹还活着,不必早早夭折。”
丘濬听了文哥儿的话,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一个当代理学大家,平时岂会去关心女子的双足,便是心里觉得缠足不好, 追求“金莲三寸窄”更不好,可也不会为了这种事去开腔。不然好事者听了, 会说你堂堂讲学大儒怎地净盯着女儿脚?
男人只管外面的事,内宅诸事交给女人,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你一男人对内宅女子的裹脚布指手画脚算什么事?
对上文哥儿澄明的双眼,丘濬说道:“也就你还小,说什么都不必顾忌。等你长大了,许多话就不能说了。”
文哥儿有点不明白, 奇怪地问道:“不是长大了, 能做的事更多, 能讲的话也更多吗?”
像他想要把檄文传遍京师, 便要扯上老丘他们的名头。要不然就署他自己的名谁搭理他呢?
难道许多话真的要占着“童言无忌”的便利才好说出口?
作为一个常年得罪人的资深杠精,丘濬对此还是很有心得体会的。
丘濬说道:“等你长大了,能做的事、能说的话也不一定会比小时候更多。旁人都不做的事你做了,你便是离经叛道;旁人都不说的话你说了, 你便是标新立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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