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丘,这座偏远的边疆古城因地处北面,秋天来到对这儿来说就已经是冬至,虽无大雪纷飞,但也有风阵阵,寒侵心骨。
在城外十里驻扎完毕,惑单匹马(弱弱的问一句,不是我说你,你带了吗?——这是违禁的!)来到葵丘城门外。
高高的城墙显出一片墨色,分外森,城墙上有负责监控的侦察兵,见到惑便立马往城里报告,不一会儿,城楼上就出现了一个络腮胡子的将领——呼罗觉。
“你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是谁啊?也敢一个人来我们这儿,胆子不小啊!”呼罗觉出身夷族,声音洪壮如钟。
“在下玖玄国太子,圣古惑。”面对呼罗觉的无礼,惑不急不缓地应对,下马致敬行礼。
呼罗觉虽是蛮人,但也是军人出身,见到此景,也不觉放缓了语气,“圣古太子?你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这么危险的地方你父王也舍得你来?”毕竟面前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家国有难,圣古惑义不容辞,保我玖玄江山完复,圣古惑才可安心。”惑朗声作答,对他的威吓也只是报之一笑。
“好!男儿志在四方!看来,这场仗是非打不可了,不过,先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呼罗觉仰天大笑三声,从身边士兵背的箭囊里抽出一支箭,随手架在了他的银色长弩(话说咱也不知道“长弩”是什么东西,您就把它当作类似弓的东西看吧!)上,引弦而发,银白色的箭头如流星飞溅冲着惑而来。
惑一动未动,站在战马边,一手还镇定地拉着马绳,以免战马受惊。
“叮!”一声,那支箭正好射在惑的头盔上,不伤惑一分,但却给惑一个下马威。
惑波澜不惊地拔出箭——没有折损、完好的箭,解下背后的弓,搭上去微微瞄准了城楼,蓄势待发。
呼罗觉的脸色微微一变——虽只是试试圣古太子的胆量,但他这一箭力道之大也不是一般人能抵挡的,而面前的少年不但纹丝未动,还能轻易拔出箭……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一份保险的,葵丘的城楼高大威严,当年若不是镇守葵丘的士兵人数少,被他们用带火的箭攻破,否则他们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夺下葵丘,因此,这个少年就算再厉害,也不太可能射上城楼……
正思考间,忽有一道银光擦着耳边闪过,“啪”,身后的一杆旌旗应声而折,呼罗觉的脸色暗了大半,望向城楼下,
少年已坐上战马,马背上一身银色铠甲火红流苏的少年,气宇轩昂,对着他微微一笑,那一刹那,似乎满城桃花开放,白光瑞现。
“啪,啪……”呼罗觉的大手鼓起了掌,一脸赞叹,“圣古太子,果然不同凡响,我呼罗觉平生未佩服任何人,今日却要甘愿为圣古太子臣服了……此战,我不一定能抵挡啊……”
惑闻言一笑,呼罗觉此人为人正直坦率,所言不出尔反尔,今日一见,果是良将,“那么明日,不见不散。”
次日正午,玖玄军队进发葵丘,借助云梯爬上城楼,一边用投石车向城楼上发起攻击,寒风士兵的箭如雨般撒下来,只是玖玄士兵一点不为所动,顶着箭雨迎上去——铁血男儿,怎可畏惧?他们的脑海里又出现他们英姿飒爽的少将,手握长,淡淡笑意,映着初阳,似乎胜券在握……他说:“铁血男儿,怎可畏惧?”
是,我们怎可畏惧!这是我们的国土!这是我们的家园!
“冲啊!”玖玄士兵呼声震天,一个个浴血冲上城楼。
惑骑着战马,一身银白铠甲,脸上的银面具勾勒出完美的侧脸,青天白日,日光照耀,反射耀眼光芒,
嘴角慢慢扬起一道弧线,
——此战,已毫无悬念!
夕阳西下,玖玄士兵攻破城楼,城门洞开,余下三万多大军列队站在城门外等待惑的命令。
惑站在士兵中间,一言不发,凛冽的北风刮起火红的旌旗,在苍蓝的天空下猎猎飘扬。
良久,他开口,“集中寒风残部,记住,不可伤其一人。”
不一会儿,一个个灰头土脸、衣衫破碎的寒风士兵就列队站在了玖玄士兵的中间,每个人的脸上血污一片,眼神视死如归。
惑环视一遍,“寒风士兵中的,受伤的需接骨止血的出列,韩副将,带领他们去军医那儿包扎……”
开始时寒风队伍中一片骚动,接着陆陆续续有稀稀落落的人马出列。
“将军呢?”
林副将看了惑一眼,欲言又止,还终是挥挥手,几个士兵把将军的遗体抬了上来,陈邻惑眼前。
惑一见,目光一暗,头盔,“按将军的格礼为呼罗觉下葬。”
等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后,惑又缓缓开口,
“今日寒冷,我也不多讲。
此次战,结局明了,也有很多兄弟为此牺牲,所以,我要为他们致敬——大家都是好男儿,没有一个是逃兵!”
惑一鞠躬。
“而那些活着的士兵,希望你们回家后能够好好过日子,是你们的努力,奠基了国土的安宁!”
惑二鞠躬。
“最后,我要为呼罗觉将军致敬,他拥有的是一个军人真正的风度。”
惑三鞠躬。
“现在,各队的队长把阵亡士兵名单报上来,每人给他们的家人二十两抚慰金,余下每个人发十两路费和干粮,自发回乡。
那些阵亡士兵的尸骨,我们会在葵丘集体葬下,你们放心,无论是玖玄还是寒风的士兵,我们会一视同仁,年年为他们祭扫……”
惑朗朗宣布,面前一片静寂,
“现在,全部人马去城外扎营,不许扰民。”
惑说完最后一句话,向身后的林副将招呼,“林副将,派玖玄士兵去清理战场。”
林副将不安地走到惑身边,“太子,为什么不赶尽杀绝呢?您真放心寒风会真心投降……”
惑冲他笑笑,“林副将,你可在心中有思念的人?”
林副将一愣,“家里有老母和幼子……”
“那你一定明白生死离别的痛吧!他们的家里也有老母盼着他们回去呢……”惑望天,长叹息,“只是不知,有没有人把我放在心里呢……”
林副将不知怎么回答,一时站在那儿没动。
良久,惑转身吩咐,“明日安顿完那些士兵,我们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