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是个艳阳天。
冬日里难得的好阳光,边边角角四四方方,照的周全,仿似陈年霉迹都能晒退了。临近年关,有这样的好日头,真是讨喜。福伯一早就招呼自己老伴领着几个下人把被褥取出来,搭着竹竿在后院摆了几排好好晒。荣萱也领着自己的小厮搬出清言和自己的几箱子书,一本一本摊在桌上,燃上松香,美其名曰“让圣贤晒晒太阳”。
花清浅昨日得了旨意不用觐见,晚上回来在房里匆匆吃了几口饭就睡了,本想第二天日上三竿再起来,可惜,人微福薄,天刚放亮就醒了。睡不着干脆就起来,在院子里弯弯腰伸伸腿,活动活动筋骨,正巧被进来的福伯看见。福伯当他旧病犯了疼得佝偻,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一叠声问是哪疼,认定他就是受了皇帝的气一宿没睡,清浅再三解释也不肯信。
解释不通也就随他,清浅知道福伯跟他一样是敢怒不敢言,不过好在福伯还能在心里大骂皇家祖宗十八代,花清浅已经是骂的力气也没有了。眼看着福伯把他按在椅子上揉肩揉腿,甚至还要吩咐厨房照往常的药方子煎一副药来,清浅实在不能不出声阻止。
送走将信将疑的福伯,花清浅又回到房里。他站在门口想了想,走到柜子后面,趴下身子,伸手往缝隙里探了探,够不着,就回到床边,取了昨晚用过还没有收下去的一根筷子,又探进去够。这次,够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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