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商依照与湘崎的盟约，召集了大量军队包围了瓦剌皇都西面。

云梦泽又一次入账面圣：“皇上，现在正是我们大举进攻瓦剌的好时候！臣愿挂帅先征，为我湘崎身先士卒，打下瓦剌皇都！”

“不急，再等等。”皇上气定神闲地画着手下一幅百汇丁香图，全然不顾云梦泽此时焦躁的心情。

“三日为限，现在已经过了一日。皇上，您能等，可蓝王爷他等不了啊！国师大人已经为国捐躯了，蓝王爷要是万一也有个闪失，皇上您怎么对得起国师大人的在天之灵啊！”

云梦泽见皇上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一时气急了眼，大叫道：“臣也管不得许多了，如果皇上还是要这样等下去的话，臣今夜就自己带兵，夜袭瓦剌皇都，救出蓝王爷！”

皇上手中的笔顿了一下，抬眼去看云梦泽，厉声问道：“朕是皇上，还是你是皇上？朕若不出兵，你难道还想反了不成！”

“皇上，微臣不是这个意思！”云梦泽低头认错，暗地里对身旁的小侯爷悄声道：“小侯爷，你倒是也说句话啊！”

小侯爷看了他一眼，沉思片刻，叫了一声：“来人啊！”

一班侍卫入帐，对小侯爷抱拳道：“侯爷召小的们，不知有何事差遣？”

小侯爷冷冷地道：“云少爷累了，带他回帐休息。另外多派些人手在门口看着，不要再让云少爷出来，也不要让别人去打扰了云少爷。”

“是！”

四五个侍卫当下就将云梦泽架了起来，粗暴地往帐外托拉。

云梦泽万没想到小侯爷会这样做，一面拼命挣扎着，一面放声大喊着：“小侯爷，你这是在做什么！你难道忘了国师大人对咱们的恩情了么！蓝王爷还在皇都里生死未卜，你这样做算什么兄弟！”

“小泽，我这也是为你好，你以后会知道的。”小侯爷对那些侍卫下令道：“拉出去！”

“是，侯爷！”

“小侯爷，你他妈的忘恩负义！”

一个侍卫一掌斜劈在云梦泽的后颈，把他击晕拉了出去。

最后一笔点在一叶花瓣上，皇上将笔搁置在了砚台上，捧起刚完成的画，细细地端量着：“小侯爷，朕要是没记错的话，你自十三岁就跟着玖芷御，他也算是你的半个师傅吧？”

“皇上说的不错。往日国师大人的确待小侯不薄。”小侯爷又道：“但也仅限于此。食君之俸，忠君之事，小侯的心里始终只有皇上一个人，小侯也只会听皇上一个人的话。小侯当日既然能为皇上斩下父亲的人头，今日所做的一切，自然也算不上什么。”

“好一个盛家的小侯爷！不愧为一门忠烈！”皇上别有用意地赞道。

“多谢皇上夸赞！”

皇上将手中的画展示给小侯爷，话题一转：“小侯爷，你瞧朕做的这幅画，美么？”

“美。皇上御笔所做的这幅丁香，自然是美不胜收！”

“朕也觉得它美。”皇上满意地笑着，继续道：“可是，就算它再美，若不是朕的，朕情愿亲手毁了它，也不会让它再存在于这个世上，继续取乐他人！”

说着，皇上突然就从中间撕开了那副画，毫不留情地把它丢在了正在燃烧的火炉里。

炉火将那艳丽的丁香一片又一片烧毁，小侯爷仿佛听到蓝王爷在那团烈火中哀吼的声音，凄厉哀绝。

月光下，蓝的整个身子都是融在了黑暗里，只有那只左眼，红得格外显眼。

“朔狱，你爱我么？”

一模一样的话，一模一样的语气，这是蓝今天第三次问朔狱。

朔狱朗朗跄跄地爬起来：“蓝，你瞧你都把我害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让我用什么来爱你！你还有什么脸来问我这个问题！”

蓝的脑袋呆呆地歪向一边，表情木讷地看着他，自言自语地囔嗫着：“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你们谁都说爱我，可却没有一个人是真的在爱我。你们只爱我的身子，你们只喜欢看我在床上被扒光的样子。骗子……骗子……都是骗子……”

蓝的身体渐渐地悬浮在空中，右手翻蓝蝶，左手翻红蝶，蓝蝶与红蝶相互交错，围绕在他周身，泛着淡淡的蓝红荧光。

“为什么要骗我？我只想有个人能好好爱我，为什么你们都骗我？为什么？为什么？”

一行泪水从暗蓝的眼中溢出，左手轻轻地拭去，指尖温柔地划过泪水留下的痕迹。

炫低声安慰道：“魇，不要哭，你还有我……”

如果说，蓝蝶是惑人的幻术，那红蝶便是杀人的武器。

炫高高地抬起蓝的左手，就像是在宣布审判一样，缓缓地落下，食指直直地指向朔狱，左边嘴角含着绝美的微笑，一群红蝶在他的指引下，纷纷涌向朔狱。

大面积的红蝶将朔狱包围了起来，它们攀附在他身上，慢慢地吸食着他体内的精血，直到他化为了一团血水。

蓝的嘴角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笑声还没发出，一个人就紧紧地靠在他的身后，一只手遮住了他血红的左眼，另一只手紧挽在他纤细的腰上。

“蓝，我的宝贝，你的眼睛真漂亮，比我吃过的所有的眼睛都漂亮，就像是夜里的星星一样明亮。”

朔狱的话就像是一个咒语似的，吐在蓝的耳边，气息微热。

“啊——”蓝就像是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一样，失声尖叫，慌乱无措地去抓朔狱的手，要把它从脸上扯下来。

可是朔狱又怎会轻易地放手，他尖利的指甲就像是鹰爪似的，死死地抠向蓝的左眼。

蓝拼命想要逃脱朔狱的束缚，这面尖叫着，这面放声痛哭。

朔狱狞笑籽手指戳进了蓝的眼睛里，湿热的囧囧包裹着指尖，一切都那么真实。

“砰”的一声响，蓝的身体在朔狱的怀里四分五裂，化作一片片纷飞的蓝蝶，四处旋舞。

蓝站在朔狱的身后，右手指剑直直地插进他的身体里。

“朔狱，很好玩是不是？”

“蓝，你尖叫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朔狱一把握住蓝的剑身，猛地向身外一拉，小腹被活生生地豁开了一半，肠子外翻，连内脏都露了出来。

虽然流了不少血，但伤口也快速愈合了。

朔狱握住了蓝的指剑，就等于是将蓝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他再也不想被蓝的幻体所欺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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