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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前一个深秋的夜晚,定国公府,定鼎堂上发生过一次激烈的争执。
裴戎有生以来第一次表现出自己对父亲的愤怒。
时至今日,他依然清晰记得当时自己说过些什么。
“父亲,那道圣旨意味着什么谁又看不出来?明升暗降褫夺儿子的军权,这是要毁掉我们裴家的根基啊!将来儿子无法在军中带兵,只能做个有名无实的空头伯爷,谁还会在乎裴家?父亲,您怎能眼睁睁看着陛下做出这样的决定?”
“还有那个婴儿,他到底是谁的孩子?为什么一定要养在我们裴家?父亲,您常说儿子不喜读书没有出息,可儿子也知道,有些事是万万不能沾染的啊!要不就悄悄将他送到济生堂去,这样至少不会地裴家造成影响。”
“父亲!您到底在想什么?”
他双目赤红地站在堂下,对裴贞倾吐着心中的不满。
原本他没有这样大的胆子,但是历经自己在京军西营的军职被换成五军都督府的虚职,又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庶子,他心中的躁郁和担忧到达一个临界点,再也按捺不住。
裴贞没有动怒,甚至没有训斥自己的长子,他只是用那双精光内蕴的眼睛望着裴戎,失望地摇摇头,然后不容置疑地说道:“这几年你就在府中修身养性,其他的事不必管了。”
第二年盛夏七月,裴贞奉旨前往西境接手边军诸营,就此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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