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簌爸妈那个年代, 泠城市特别流行这种立式摆钟,普通的还不行,体积必须要庞大、雕花必须要复杂。
还得钟声清脆响亮, 最好是一响, 整层楼都能听见。
那时候条件过得去的家里, 几乎家家都有。
老式摆钟不够人性化, 不能调节, 每到中午12点和夜里12点,都要响一阵。
谁家有钟声响起, 那不是扰民,那是排面儿。
时过经年,楼里不少家摆钟都坏了, 雕花藏污纳垢,木制涂层脱落,也不再敲钟报时。
但黎簌家里这个,声音依然很脆,每天按时按点响起。
这事儿, 一度是黎建国的小骄傲。
也没人觉得摆钟吵,早都习惯了。
夜里12点钟声响起来,完全不带醒的, 有的人甚至等着钟响, 起夜去上厕所。
黎簌也一样, 一向觉得这声音习以为常, 是每天都要听的,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奇怪的是, 现在靳睿倾身站在她面前,和她对视这说“生日快乐”, 周遭环境似乎都因此变得有些不同。
陈设拥挤的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冰糖山楂的酸甜;
玻璃窗上大片冰花,如蕨类植物蔓生;
秒针自表盘上的罗马数字“XII”上掠过,机械打锤鸣奏着清脆钟声。
说不上哪里不一样,可就是......
老灯泡灯光泛黄,靳睿的脸就在眼前。
睫毛在他眼睑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可能是时间太晚没得到睡眠休息,他眼里有一根淡淡的血丝,却蕴含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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