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有一天，朗曼和皮埃尔都老了。他们预感到了自己的死期，于是互相依偎着，迎接死亡。

朗曼：“不准那么快把我忘掉。至少要记三十，啊不三年，哎，还是太长，三个月就好了。”

皮埃尔：“一把岁数了，有妄想症怎么着，我还哪来的三十年，三小时就差不多了。”

朗曼：“巫妖不是可以用命匣子无限重生的吗？”

皮埃尔：“早扔了，那玩意黑漆漆的，看着做恶梦。”

朗曼：“扔了呀。没坏就好。”

皮埃尔，“坏了，怎么没坏呢？没坏我怎么跟你一起死啊。”

朗曼：“你…现在做还来不来得及？”

皮埃尔：“不气不气，都活一辈子了，还活不够？再说又没你，活着有什么意思啊。”

朗曼：“切，别以为我会感动。”

皮埃尔：“我还切呢，你有能耐别哭啊。”

朗曼：“谁哭了…这是…那什么了。”

皮埃尔：“沙子迷眼睛了是吧，我明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朗曼：“皮埃尔！你跟我越来越不客气了，追我的时候拿我当兰珊木法杖供着，取回来以后就拿我当胡桃木法杖使。”

皮埃尔：“别生气，别生气，这不闹着玩呢吗，对了，你还记不记得咱俩结契的时候，我说什么来着？”

朗曼：“哼，谁记得你说什么，好像是……我们就在宅子里住下，我们不请仆人，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我们两个，我为你洗衣服，你就打扫屋子，我也不去做那什么命匣子。我们就一起老去，等到我们七老八十的时候还能拄着拐杖一起看小树抽芽。那时候我就说，你看，从前你的头发都是这样翠绿的，有生命似的，现在都变成一把枯草了”

皮埃尔：“哟，这不是一个字不差么…”

朗曼：“皮埃尔你找打。”

皮埃尔：“不生气不生气，这脾气怎么越来越暴了。”

朗曼：“还不是你给逼得。”

皮埃尔：“朗曼。”

朗曼：“恩？”

皮埃尔：“你爱不爱我。”

朗曼：“干什么呀，这么大岁数了，老不正经的家伙。”

皮埃尔：“我爱了你一辈子，说了无数个我爱你，现在要点回报不行啊，你还没说过呢。”

朗曼：“我…”

皮埃尔：“快点，说…”

朗曼：“我爱…”

朗曼：“我爱你啦，好啦，一大把年纪了，真是。”

朗曼：“皮埃尔？皮埃尔？”

朗曼：“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朗曼：“算了，下辈子再说吧，下辈子换我对你说，一千个我爱你，一万个我爱你。”

朗曼：“皮埃尔，我爱你。真的…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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