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早上七点，闹钟响起。他伸手按掉吵了梦境的闹铃，翻个身嘟哝了几句，又沉沉睡去。

被断掉的梦又再次续接起。他还站在演唱会的舞台上，灯光很亮，刺得他眼痛。台下没有观众，却仿佛有无数双热情鼓动的手，掌声雷动。他激动不已，那雷鸣的掌声让他快要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下一秒，灯光骤灭，掌声也随着光亮戛然而止。黑暗里，他成了一座孤岛。周围寂静得仿若空气都被凝结。他张开嘴，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啊”，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那一声也似沉入了水底，水面很快又恢复平静。他觉得闷，这寂静叫人害怕，这黑暗让人窒息。他想再次发声，这次要叫的更用力，喊得更响亮，然后，总会有人听得到。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振动声带……为什么没有声音。

咕隆隆，冰冷的液体灌入口鼻，鼻子不能呼吸，耳朵一阵轰鸣。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下沉。但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甚至连挣扎一下都提不起力气。他的意识和灵魂都在离他远去……

“小维……”

是谁的声音……

“小维！”

谁在喊……那是谁的名字……

“小维醒醒！！！”

身体被轻轻摇晃，叫喊声更加急切。睡梦中的人猛然惊醒。睁开眼，便看见了那人担心关切的眼神。

孔盛林看着顾乔维渐渐清明的眼睛，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又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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