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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兰前后左右跟了三个丫头,一面搭着秀琴的手,一面揩方黄绫撮穗锁千秋汗巾,捂住嘴打个呵欠,再蘸蘸眼角迸出的泪花。
“昨三爷又歇她房里了?”冯氏悄声地问。
月仙点点头,再耸耸肩膀,无所谓似的,“随便吧,反正是个只打鸣不下蛋的母鸡。”
有年除夕守岁,几房少奶奶围桌搓麻将,三爷吃得半醉陪她们玩,除冯氏外,各聊起前堂后院来,这三爷管不住嘴倒说了桩密事。
这珍兰是个扬州瘦马,原是定给某个大盐商作妾的,那家正妻凶悍异常,要想纳进门,须先得自绝子嗣路,伢婆唯利视图,硬强灌她一肚子红花,哪想得那盐商还没及领她回府,就染风寒先一命呜呼,恰三爷见她生得柔弱美貌,索性自个收了。
月仙最见不得冯氏露出一副我佛慈悲的观音像儿,掉转话题压低声问:“昨晚你那邻房动静大么?”
“我早早睡下哪里晓得?”冯氏红了脸。
“你不是不晓得,就是不肯说。”月仙抿嘴偷笑,“都是过来人也不晓你害哪门子羞,早时秦妈去厨房拎开水,同绿芜说了一嘴子,昨夜二房里闹腾得可凶。”她轻哼一声:“小戏子在外浪荡惯了,二爷哪里把持得住呢!”
“秦妈多嘴……”冯氏忽听得谁哧哧在笑,话音一顿。
“我倒要跟二姨奶奶去取取经,看怎样才能拴住男人放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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