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扶辛的判断不是没有道理。擅治头疾的太医来给容安诊过脉,断出她脑子里有淤塞,本来前些日子应该已经疏通了大半,但昨天心情过于激动,导致颅内血管爆裂,又致淤塞。
太医给容安针灸过,又给下了药方,没敢擅离,直到次日夜容安稳定下来才敢离去。
扶辛没日没夜陪了她两日。她稍稍好了些,他才去前朝处理政事。
容安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形容消瘦,精神萎靡。这两日,她想起一些事情。
并不是所有往事都想了起来。有些记忆,实实在在是丢了,她想起来的,是从前战场上的一些片段。
原来,自己真有那么一段戎马生涯。那些风霜雪雨餐风宿露的日子,那些刀光剑影马革裹尸的日子,其实一点都不壮烈激扬。
几乎能看见自己身上的棱角一点一点被磨掉,热血一寸一寸被冷却,心境一日一日变得荒凉。不能想象,当后来从战场上下来,她是以什么样的心境站到了墨琚的面前。
竟然还有勇气站到他面前。只能说明她爱得全没有了自我。
身体稍稍好些,扶辛来看她,她倚靠在靠枕上,和扶辛聊起时局。问他:“不是说和谈吗?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想要和还是想要打?”
扶辛道:“你现在身体刚好,就不要操心这些事了。好好养身体是正经,毕竟头疾不能大意。”
容安凉凉苦笑:“有什么要紧?横竖,我这一生,已经够本儿了。”她说的够本儿,是苦难够本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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