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徊目瞪口呆, 掌印不是一个万事从长计议的人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性急?这就去睡,带着任务去睡, 睡醒了就得答复他, 这是什么好主意!
“可我这会儿睡不着,您得容我再琢磨琢磨。”她说着, 手上没有停顿, 替他上了药, 重又覆上干净的棉布,然后尽量伸长臂展环过他肩背包扎,黄铜镜里照出的倒影,像在拥抱。
梁遇沉默了许久, 半晌才道:“果真是我太沉不住气了……好,我不逼你, 我给你时间慢慢琢磨, 在抵达广州之前, 你给我个准信儿。”
简直像在谈生意,月徊无措地掖着手道:“那我没琢磨明白之前,您还认我这个妹妹吗?”
梁遇说认,“就算你不答应,你也是我妹妹。”
只是这份亲情终究是打了折扣, 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了。
换完药, 包扎完了伤口,他扬声叫来人,一向贴身伺候他的内侍进来, 一重中衣一重曳撒替他穿好。最后束上鸾带,戴上了网巾乌纱, 他又变成那个不可攀摘的掌印,也不多说一句,举步朝外面甲板上去了。
昨夜一场风暴死了那么多人,都是从十二团营里选□□的精锐,不曾想没死在战场上,竟在一场风暴中送了命。他一向惜才,损兵折将自然痛心,所以顾不得自己的伤,就算拖着病体也要出去亲眼看一看。
秦九安见了忙上来接应,切切道:“老祖宗还没好利索呢,怎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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