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文在教堂里呆了很长时间,霍德不放心,最终还是走了进去,亲自将贺清文接了出来。
他们很默契,没有将道格朗的事告诉给约翰。
直到车子开进庄园,贺清文始终都没再说话。
从小楼坍塌时的绝望,到从废墟里将他救出来时的充满希望,再到亨利告知他们手术结果时的失望。
贺清文亲眼看着道格朗每天同站在死亡线上的死神进行拼搏,身边的仪器随时都会发出生命体征降低的信号,然后一群医生护士跑进病房进行抢救,往道格朗身上注入各种药剂,插上不同的管子,那时候的场面要多混乱有多混乱。
连续十日,只觉得太过大起大落。
所以,每天面对躺在床上的道格朗,贺清文现在只有一种感觉。
这个人睡着了,他安静了,他不会再来逼他,不会再来捆绑他,不会再将他锁在屋子里,脾气不会再时好时坏,不会再疯言疯语——
贺清文麻木了,无喜无悲,他想,无论什么结果,他都会听天由命。
但是,当他从车上迈下来的那一瞬间,倏然,一阵心酸。
眼前,是他熟悉的欧式建筑,是他住了数年的百顷院落,是他看在眼里却总是不曾留心的每一寸土地。
走上台阶,面前是他经常与道格朗同进同出的那扇大门,正对着大门的,是道格朗兴起时扛着他飞奔上楼时的楼梯,还有玄关左侧,摆着一面他们出门前,一起打理仪表时用过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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