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这几年因国秀病故,世事多艰,心情不畅,身体也大不如昔了。
"都老了!上月厚庵来江宁,他还不到五十,便弯背了。
还有春霆,早几个月大病一场,差点把命都丢了。"
"春霆害的什么病?"曾国藩的脑子里很快闪过二十年前长沙城里,鲍超被锁拿,当街向他求救的情景,想不到那样一个雷打不倒的汉子也垮下来了。
"还不是过去的那些刀伤箭伤发作!"
曾国藩摇头叹息。
"还有次青,前几天一个平江勇哨官来水师看望过去的弟兄们,说次青在关门著书,绝口不谈过去的事,好像有满腹牢骚。"
"早年在长沙、衡州投靠我的朋友,我自信都没亏待他们,一个个也都还说得过去。授文职的,大都在道贡以上,授武职的起码也是个游击、参将,不愿做官的回到家里,也都是富翁财主。唯独次青至今向隅,我于他有亏欠。过些日子,我要专门为他上个折子,请朝廷起复。"
曾国藩这种出自内心的沉重情绪,使彭玉麟深受感动,他觉得气氛太灰暗了点,遂将语调一转,说:"有一个人倒是越活越洒脱了。"
"哪一个?"曾国藩从对李元度的歉疚中走出来,生发了几分兴趣。
"郭筠仙。我听厚庵说,刚基去世,他悲伤过一段时期后便很快释怀了,这两年读了很多洋人的书报,常说洋人超过我们的地方很多,不只是船炮器械,他们的法律国制都值得我们效法。世道变了,礼失而求诸野。他很想出洋去看看,总未遇到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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