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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子。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青年已经没了生气,垂着脑袋只剩下出气的份儿,全靠着那捆绑着的绳子才得以稳住身形,眼下没了支撑的东西,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快快!拖走拖走,别吓到小姐。”语罢,便有两个人围过来,一个抬手一个抬脚,似乎是赶着投胎,火急火燎的把那奄奄一息的人抬进了不远处的矮房内。

若有所思的盯着那间屋子好一会儿,宋婉茹拧起眉:“你还没回答我,你们做什么要打他?”

账房先生留了一头的冷汗,他倒是没想过清丽脱俗气质出众的小姐会管起这等事来,原本在这一方小天地里,他作威作福惯了,如今杀出个程咬金来,还真难应付。

“这、这……其实是那小子不知抬举。”他心虚道:“管事大人见他做事勤快,就特地在夫人面前夸奖了他,夫人宅心仁厚,还赐了宋姓给他,谁知这小子竟然如此狂妄自大,居然敢拒绝……”

“所以你们就看不下去,决定教训他?”宋婉茹淡淡接过话,心里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在她看来,这帮人必然是心生嫉妒了,一般人卖身为奴期间若能冠上主人的姓,那可是莫大的光荣,对于长久在府里打杂的奴役们来说,这是巴不得的美事儿,无论是薪饷还是地位,都会提高许多。

这么多人对一个没办法还手的施以拳脚,无非是他得到了他们心心念念的东西,偏偏那个人还不懂得珍惜,这就让她们大为恼火了。于是乎,打着替主人出气的幌子,暗地里行这黑暗的勾当……

“小姐,我们大伙儿也是替夫人不值啊,夫人可是活菩萨,降尊纡贵的给那臭小子赐姓,我们实在生气才会出手打了他。”账房先生心虚的解释,半晌欲言又止:“那个今天的事儿……小姐可否……”

“我不会说与他人听,就当作没看到。”宋婉茹微笑:“不过有一点我还得提醒下你,我爹最不喜欢有人在府里头闹事,若是改天有什么谣言传过去,这账房的位置,你怕是要坐不牢了。”

闻言他一怔,吓得赶紧跪下来:“小人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宋婉茹摆手,轻轻柔柔的开口:“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回去吧。”顿了顿,又突然想起什么,饶有兴致的问道:“对了,我挺好奇的,他有没有说为什么不肯冠上宋姓的原因?”

账房想起那小子说的话,冷哼道:“说是他这辈子只姓苏,还得给苏家传宗接代,否则就无颜面对祖宗之类的。”

宋婉茹眨眨眼,轻笑道:“原来还挺有骨气的。”语罢,也不给对方反映的机会,自顾自的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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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起旺一直在床上躺了五天才稍稍好过些,龇牙咧嘴正准备起来的时候,房门就忽然开了,窜进来一个矮小的身影,脚跟子一蹬就往他的被窝里钻。

“唉唉,二宝啊,你这是想害我半身不遂呀……”他慌慌张张的朝后躲,却因着动作过大牵扯到了伤口,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名唤二宝的少年嘿嘿笑着:“旺哥,好不容易盼着你醒了呢,我这几天可是没睡好过觉,就怕你自此缠绵床榻,再也不能带我去捉蛐蛐了。”

“去,就知道咒我。”苏起旺没好气的哼一声,继而在少年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二宝小心的扶着他的肩膀,担心道:“旺哥,你能走不?”

“能啊。”只是每走一步,都感到浑身的肌肉酸痛无比……勉勉强强的走至桌边,苏起旺累得大汗淋漓,又坐了下来,叹口气道:“糟了,就这状况,估摸着还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干活,管事怕是要扣我的薪饷了。”

二宝拍拍他的肩膀,替他倒了杯水递过去,安慰道:“这个你就别担心啦,小姐可是特意帮你讨过假了,管事怎么敢动你。”

“小姐?”苏起旺怔住。

“你不会记不得了吧?”二宝凑过来挤眉弄眼:“旺哥你还真是傻人有傻福,那天我差点以为你会被赵成那帮混蛋给打死,幸而碰到了小姐,是小姐救了你啊!”

苏起旺陷入沉思,模模糊糊的记忆算不得完整,但那个甜美的嗓音倒是有几分印象,慢吞吞的咽下一口水,他下意识问道:“小姐说话是不是很温柔?”

“是啊——”二宝拉长音:“小姐不但人美,心地也好,看到你被欺侮了就马上来英雄救美……呸呸呸,是美女救狗熊。”

苏起旺白他一眼,倏然朝外头走去。

二宝赶紧跟上去,狐疑道:“旺哥,你身子还那么虚,不乖乖躺着还敢四处乱跑?”

苏起旺顿住,认真道:“我要去和小姐道谢。”

“啊?”二宝傻眼:“你说笑的吧。”

“我哪来的闲情逸致说笑,再说了,小姐救了我一命,我若这么悄无声息的可就太没良心了……”苏起旺很是严肃:“反正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当面和她说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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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晌午,日色便不若先前那般刺眼,微风习习,吹来扑面清风。

宋婉茹理了理裙摆,在丫鬟的随同下步出闺房,抬头就看到外头等候的少年,她愣了半刻,随即笑着摇摇头:“正青,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听说阿姐你今日要去集市,想着下午正巧没事儿,就陪你一起去。”宋正青一股脑说完,而后殷切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她穿着一身水蓝色的长裙,阳光落在半挽成髻的青丝上,投下柔和光晕,她并无太多表情,只是这么优雅的站在他面前,美如画,静若兰。

“我是去买女儿家的东西,你跟去做什么。”宋婉茹好笑的点了一下他的脑门子:“小孩子,真不懂事。”

“我只比阿姐小了两年而已,可不是什么小孩子。”宋正青皱起眉,正逢尴尬的年龄,他的嗓音听上去很是粗嘎,就像只被捏住喉咙的鸭子。

宋婉茹看着这个弟弟,有些无可奈何,他真是特别爱粘她,近两年来尤其厉害,无论她去哪里他都要跟着来,爹娘都为此说过他不止一次,可他却还是我行我素,一有空就往她这边跑,连学堂都甚少去了……

这么长久下去,可不行啊。

考虑到事态的严重,她狠狠心,板起脸:“前些日子你落下的那些课还未补上,爹说了,让你这几天下午都得去私塾先生那儿念书,你可别荒废了。”

“我不想去,我想陪阿姐……”

“住口!”宋婉茹难得冷了脸色:“好男儿志在考取功名,将来也好有一番大作为,宋家就你一个儿子,你如此不学好,怎么对得起爹娘和宋家列祖!”

宋正青抿了抿嘴,哑口无言。

宋婉茹叹气:“你听话,年底便先考个秀才回来,十四岁也算不得小了。阿姐答应你,待你考上后,我们姐弟两就一起去游山玩水。”

“真的?我们两个?”宋正青眼睛都亮了。

宋婉茹点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我、那我立刻就去先生那儿……阿姐你可要记得你说的话。”宋正青喜笑颜开,撩开衣摆就往外跑。

“小姐,少爷似乎很听你的话呢。”新来的小丫鬟才十岁,眨着圆滚滚的眼睛:“每次只要你一开口,少爷都会乖乖去学堂。”

宋婉茹幽幽的长叹:“也不知这是福是祸。”她始终有些怪异的感觉,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每每看到弟弟过分炙热的眼神就感到心惊肉跳……

她过分沉浸在思绪里,以至于后头站了一个人都没发觉,直到丫鬟拉了拉她的衣角才反射性的回过头,这一看就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是打哪儿来的?”

苏起旺脸上的伤还没全好,右眼圈黑忽忽的,左眼皮和嘴唇都肿的老高,再加上其天生有些圆的脸,瞅上去颇为滑稽。不过他没有镜子,显然是不清楚自己此刻模样的,他呆呆的看着面前天仙似的少女冲着自己笑,好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大声道:“小姐,感谢你那日救了我的性命,我生愿为你做牛做马,死愿为你结草衔环……”

70

70、腥风血雨,黑暗将至 ...

这夜,毫无征兆就下起雨来,夹着凛冽的寒风,一遍一遍肆虐着半掩的门窗。锦夜站在靠近门扉的风雨处,原本就单薄的衣衫被浇了个透视。

此时已近深秋,她惨白着脸,感到指尖的温度在迅速流逝,明明身上的穴道一个时辰前就已自行解开,却偏偏固执的不肯挪动半步,硬要在这雨打风吹处折磨自己。

“少夫人,您这是何苦……”姚守义走上前,正欲关好门窗的手被对方拦在半路,他叹口气,语气愈发沉重:“要是您都病了,谁来照顾少爷。”

锦夜并未答话,只是缓缓转过头,看向灯火通明的内室,屏风外站着得到消息便匆匆赶来的迟玥恒,此刻正与太医低头交谈,后者脸上满是惶恐和无奈,说不到半刻竟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而后连连磕头。

这等场景再熟悉不过,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颤抖着双手捂住脸,病态的弯腰大口呼吸。所有的不幸似乎一夜间都降临了,她一直不敢靠近床,是怕看到他呕血无生气的模样,可如今太医的间接举动却扼杀了她所有的自欺欺人。

姚守义凑近,听清她口齿不清翻来覆去的那句话——“是我惹他生气,是我惹他头疼……是我让他服下毒药的。”

他沉默了好久,也没想出安慰词,不忍心的别开脸去:“少夫人,缺月本无毒,是有心人做了手脚,更何况,你并不知情,这只是凑巧,你不必愧疚。”

锦夜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暗下去,是啊,她不知情,可这世上那般多的凑巧,她怎么就偏偏把穿肠毒药弄到自个儿夫君身上了呢。跌跌撞撞绕过屏风,她瞅到床上面如雪色的男子,静静的躺在那,竟是半分生气都无,她心一惊,颤悠悠的伸出手指……

“严夫人!”迟玥恒一把攫住她手腕,皱眉道:“探什么鼻息,人还好好的,本王在这,严相死不了。”

锦夜整个人都懵了,愣了一阵,忽而用力拽起跪着的太医:“方太医,你告诉我,我夫君中了什么毒?”

年过半百的方敏之微微颤颤站直身子,却是一脸颓然的垂下头去:“这……下官也不知,从医数十载,从未见过此毒。方才给严相把脉,只觉他身体冰寒,阴毒攻心,偏偏脉象却是相反,下官……下官无能。”

锦夜笑得很难看,视线掠过一旁神色凝重的迟玥恒,咬着唇轻声道:“九王爷,你去搜罗天下名医,我去抓那个下毒之人,可好?”

她说话的嗓音极轻,可仍然听得出决绝之意。迟玥恒毫不怀疑,若严子湛真有个三长两短,这丫头怕是会先替他报仇,而后在他坟前自刎殉情。

“好,不过关于下毒一事,本王也会派人去查。”点了点头,他犹豫再三,还是将那句话说了出来:“我们……时间不多,约莫只有一个月。”

闻言锦夜猛然抬头,死死盯住他,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那久忍的泪却再难忍,滴滴落下,沾湿了脸颊。

迟玥恒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即便交情算不得深,也看清了她眼中那抹悲痛欲绝的色彩,意识到旁人说再多也无意义,他摇摇头,领了一干下人出门。合上门的刹那,分明听到那痛苦到极致的低泣,呜咽如小兽,声声泣血。

姚守义脚步一停,担心的转过身:“王爷,这……”

迟玥恒望向天边:“严相这样硬的命,本王想,老天是不会收走的。”

姚守义低叹:“望能借王爷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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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上静静凝视他的脸,锦夜握着严子湛冰寒入骨的手,心都要绞在一起,前一刻还用着那清冷好听的嗓音教训她的人,这一刻却一动不动陷在昏迷里。她将脸贴上他的手背,眼泪愈加肆无忌惮的落下,他素来是睿智强大的男子,大难当前都不会示弱,若他知道自己此刻这般柔弱任人宰割的模样,怕是会生气的吧。

轻轻抚过他好看的眉,她垂下头,吻印在他眉眼边:“等我。”

唤来两个小婢守着寝房,锦夜压下不舍狠心离去。绕过回廊,推开那笼在青青竹园里的书房门,她端着火折子点亮烛台,这里还保持先前离去时候的模样,因着事发突然,他吐出的那滩黑血还显目的留在地上,她狠狠咬着唇,逼退眼底的泪。

书桌上的奏章整齐堆在一隅,笔墨纸砚还搁在它原本的位置,唯独是那放了缺月的小瓷瓶,孤零零的落在桌角,塞住瓶盖的红绸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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