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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打灌鼠,是佟雪幼时为数不多的深刻回忆之一了。她还依稀记得那时破庙同住一个姐姐,剃着板寸头,身穿白色男孩背坎儿,那背坎儿,还不知从哪儿拾得,后背有个大大的破洞,边儿泛着黄,不过被姐姐洗的干净。因虚岁不到十岁,身板儿本就看不出男女,加上大多数时候都是扯着大嗓门,被众人误以为是男孩子居多,姐姐无父无母,也不知姓甚名谁,小手一挥,豪气冲天:我给自己取名大大,你们都叫我大姐儿就得了。
当时整条街的小孩儿都以她为首,无他,拳头没她硬而已。她长佟雪三四岁,小小只的佟雪一直是大家逗乐的对象,有调皮的男生会将她放进木盆,推向河中间,随风飘扬。看着那扎着两个小羊角的,衣服脏兮兮的,稚嫩小女娃儿,为保持木盆平衡,一动不敢动,唯哇哇大哭,逗得顽皮的男孩们哈哈大笑,每每这时候,都是短发大姐儿游到河中,轻声安慰她,呵斥走岸上的顽童们,将自己推着在湖心游荡,最后逗得佟雪咯吱笑起来。
佟雪记得自己最喜的便是,大姐儿带着她们一大帮子小孩儿玩打灌鼠。
“小小人儿排排蹲,一二三四五,数到你你就起,起来就是大灌鼠,大灌鼠,莫要跑,看我把你头儿敲。”
那班孩儿中佟雪是最幼小的,也是最傻的一只灌鼠,输多赢少。可是短发姐姐总是舍不得打她,大木头棒子总是高高抬起,轻轻落下,做做样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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