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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怀抱同当初在泾南山上的一模一样,坚实牢靠,带一点儿母亲般的温柔与稳重。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带任何旖旎意味的怀抱,偏生令他脑子里又响起她先前所唱的那段俗曲……漫展青衿叠榻,枕边零落钗环……然而姓冯的只是单纯地把他抱回了屋里,放到炕上,提着那个包袱便出门去了。赵郎中翻身趴在窗口,望着她只轻轻一跳便跃上房顶的背影,忽而有些淡淡的失望,且懊恼而灰心。
她就这么走了。
瞧瞧你折腾得多难看啊,人家对你压根儿就没那个意思,再折腾又有什么用处。
酒这东西最奇怪,越愁的时候越上头。因为自身对麻药的耐性很高,其实赵寒泾的酒量还不错,别说这几杯甜淡的梅酒,便是再饮上一坛烧锅也省得。但他却觉得很乏,脑袋像是宿醉过后的那种闷痛,五脏六腑都好似被酒水涮过一遍,浑身提不起劲儿来,只想阖上眼好生睡上一觉。
半梦半醒间,他软绵绵地被人扶起来,塞进被子里;那人一边挪动他,一边还埋怨道:“怎么趴在窗台上睡着了,也不盖被子,也不关窗,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办。”
是冯阿嫣。
赵郎中迷糊归迷糊,可还窝着火赌着气,只把手去推她肩膀,含混不清地嘟囔着:“你找你那个酸秀才去,还管我作甚。”
“什么酸秀才苦秀才的,做的什么梦。”冯阿嫣失笑,她只当他醉了说梦话,欺他正酣着听不真亮,清醒后也未必会记得,于是站在炕边,俯过身,偷偷地伸手去描他一对眉毛,小声地叹着气,“我呀,我眼里可只你这么个甜郎中。可你这郎中呢,倒忒不教人省心了,饶是我有意想做个柳下惠,也快架不住你一天三遍地蹦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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