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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泫然欲泣的样子揪起了心。他慌张地向前走了几步,站在距爱莎的几步之遥外手足无措。

“不、不是的……”

“那你能亲亲我,抱抱我好么?”爱莎的大眼睛被泪水洗涮得越发明媚了,带着期盼,勾人摄魂:“就像以前一样……”

聂驳古的脸先是变红,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瞬间变得惨白。他疯狂地摇着头,看着爱莎的眼仿佛看到一个什么可怕的存在。爱莎见到聂驳古那剧烈的反应,仿佛听到心碎的声音……还有理智断裂的声音。

“我明白了……”

爱莎苍白的脸色上显现出一团异样的艳红,她从床上站起,一步步向门口走去。聂驳古感到焦躁和不安,他应该挽留爱莎的,但不是现在,身体已经兴奋得有了反应,他必须要把爱莎赶离他的视线。聂驳古短促地喘了几声,然后猛然发现,那好闻的香味已经浓郁到一种地步了,并且随着爱莎的接近越发地浓郁。

聂驳古有些晃神,这种香味很令人舒服,舒服得让人只能沉沦进去,他有些朦胧迷糊地想,下次问问爱莎这种香在哪里弄的,很适合她。即使在这种舒服到极致的感觉中,那种越来越明显的燥热却挥之不去,让聂驳古感到心烦意乱。他像一只缺水的鱼,张开嘴用力地洗了几口气,却将更多迷离的香吸入肺中,脑子越发迷糊了,男人胡乱地扯开了衣袍,想要求得一点清凉。

“阿古……”

迷离中似乎有只妖精在向他娇媚地呼唤着,聂驳古只觉得手脚都要软了,他的视线也被那浓郁的香味熏成一片空白,只能努力地睁大迷离的眼睛,恍惚中看到一个漂亮勾人的妖精在向他招手,那妖精有多漂亮呢?聂驳古傻傻地想,如懒惰那般慵懒,同暴食那般可口,像色欲那般妖媚,带着和傲慢一样迷人的笑容。聂驳古不自觉地向那方向伸出手,像是被海妖诱惑的水手。然后他的手触摸到了一片冰凉,全身的细胞都在呼喊着,那是可以解决身上燥热的药!

“阿古,抱抱我,亲亲我,好么……”

温热的柔软盖在了聂驳古的嘴上,然后他只觉得脑中轰成一团,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47、Forty-fifth child ...

男孩和女孩坐在废钟之上,女孩望着天:“阿古~聂老爹的《圣经》上有写哦,天上住着‘神’。他们英俊强大,他们无所不能,他们是万物的主宰者呀。”

“屁~”男孩不屑地撇着嘴,拆开手中的袋子,抓起食物塞进嘴巴嘟喃:“神能做什么?神让将第一区的那群蛀虫跪在小爷面前舔着小爷的脚趾吗?!神什么都不能干,所以没有神!小爷的名字就是聂驳古,没有神!”

女孩似乎不满男孩鄙夷的态度,她嘟起嘴,男孩看到女孩眼中酝酿的水色,在下一秒狼狈地改变立场,义正言辞坚决地拥护神的存在。这才满意的女孩转了转眼珠,又露出一种憧憬的神色:“天上除了‘神’,还有一种漂漂亮亮、长着翅膀的人,叫天使噢!”

女孩站起来,转了个圈,白色的裙子在空中划过一道秀丽的弧度:“聂老爹说爱莎就是一个小天使噢~”

男孩看着阳光下旋转的女孩,呆了,不自觉地点头附和着女孩的意思。

女孩咯咯地笑了,她对着下边的男孩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稍显调皮的表情。

“可是呢,天使是属于神的哦。”

男孩握紧了拳,大喊着——像是在向全世界宣言着:

“那我就把你从神那里抢过来!”

聂驳古睁开了眼,黑色的眼珠一片茫然,他的思维停在那遥远的记忆中不愿醒来,那时候,一个女孩,一个带着旱烟的老头,一片天地,就构成了他的整一个世界。

四处都是再熟悉不过的欢爱后的痕迹,凌乱的记忆充斥着脑海,聂驳古却害怕得完全不敢去解读它们。男人失神的视线游移在凌乱的被褥之上,然后捕捉到一个小巧圆润的肩膀。聂驳古的喉咙发出一阵破碎的嗬嗬声,像是垂死挣扎的困兽,颤抖着目光向上移去。

然后,他的世界在下一刻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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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堂之中,阳光像是无法进入般始终充斥着阴影与黑暗。这些黑暗并不浓郁腻人,像是一点装饰批戴在那四个人身上,烘托着它们的主宰。

黑暗中传来甜美的童音:“呐呐~是谁杀死了知更鸟? ”

“是我,麻雀说,用我的弓和箭,我杀了知更鸟。 ”

殿堂的左侧,色欲雍容地靠着石柱,整个身体形成一种张扬妖冶的弧度。他微微偏着头,与紫发的正太对着歌谣。暴食弯起了妖眸,咧开了大大的笑容。

“是谁看见他死去? ”

“是我,苍蝇说,用我的小眼睛,我看见他死去。”

……

“空中所有的鸟,叹息并且悲哀,当他们听到丧钟响起,为了可怜的知更鸟。”暴食哼唱着,听着那越来越近的凌乱脚步声,满眼的金色快要溢出来。“启事,关系人请注意,这则启事通知,下回鸟儿审判,麻雀…… ”

“……将会受审判……”王座上的叹息被黑暗逐渐吞没。

原罪们动作一致地转头,看向殿堂的入口,那里,他们的父正扶着门柱喘气,双眼如鬼火般点亮,直勾勾地看向这边。

聂驳古蹒跚地拖着发软的脚,神色恐惶地跑向王座,那颤抖虚浮的身影简直像是要在下一刻碎成一片片。原罪们沉默地看着他们的父踉跄地摔在通向王座的台阶,然后颤抖、不顾一切地一步步爬到到王座,黑发王者的身上。

脆弱无比的男人抓着懒惰的领子,颤抖而绝望地哭着:“……救……救她、救她……我、我会杀……杀死她的啊——!”

悲鸣在空旷的大厅之中显得越发凄惨,殿堂中一片死寂,聂驳古在这片沉默中越发地绝望了。

“父亲大人,”傲慢从右侧走上来,动作熟练而亲昵地帮聂驳古身上散乱的衣着整理好,垂着眼微笑:“您知道自然界有一种昆虫叫黑寡妇么?它们繁衍之时,雌性会在茭欢之后将雄性吃掉,作为孕育孩子的养料。”

傲慢看着聂驳古茫然脆弱的神情,微笑却残忍地说下去:“在父体计划之中,母体便是孩子们的养料啊,所以她们必定会死,用血肉孕育出下一代。”

聂驳古僵硬了,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瞪着金发执事,牙齿咯咯地颤抖。但是在下一刻,聂驳古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亮起了光。傲慢笑眯眯地将这一切看着眼底,在聂驳古将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微笑着、一字一顿地将男人心中兴起的希望狠狠敲碎。

“父亲大人,孩子们是无法取出的,因为他们是比母体更高级的存在,就算是杀死母体,他们也能在母体的‘养料’被吸收完前存活着。一旦将孩子从母体中取出,本人能保证,先死的那一定不是孩子,毕竟是你的种啊,父亲大人呵……”

聂驳古呆呆地摇着头,想要将那宛若嘲讽的话语从脑中排除。金发的暴君却依旧微笑亲昵地摧残着男人的心线,他贴着聂驳古的耳朵,暧昧地吐息着,带着嗜血的兴奋与残暴。

“而且爱莎夫人,她的体质其实并不适于做母体哦,父亲大人,您回去后是否还能再次看到爱莎夫人那漂亮的……”

傲慢微微错开身子,一缕金发缓缓落下,他偏过头去看,色欲的银发散开,幽蓝色的眸子在黑暗中冰冷地燃烧,眼中尽是警告。不用回头,傲慢也知道刚刚差点将他的脑袋切下的发带此时正插在后面的墙上,没了速度的加持而软软无害地垂下。金发的执事万年不变地微笑着,从聂驳古的身边退开。

聂驳古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无力地抓着懒惰的衣襟,像是抓住自己最后一根救命草,却不知道这会不会变成压倒墙壁的最后一根稻草。苍白的男人机械地重复着,哀求着:“……救、救她……”

懒惰微仰着头,血红的眸子中倒影着他那快要崩溃的父亲,如此鲜明,如此绝望。他怠倦地垂下了眼,摇了摇头,冰冷的逆十字耳环在空中划过无机质的光。

这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呢?聂驳古怔怔地看着那道弧度,拼命地想要说服自己去解读它,潜意识却始终拒绝去解读懒惰的行为、去解读现实。

“……阿古!”

苍白的男人抖了抖,最后僵硬地、机械地回头,无神的眼眸中倒影出一个身影。那是爱莎,被聂驳古恐惧绝望到极致的表情吓到,直到聂驳古跑出去久许,才记得追上来的爱莎。

爱莎扶着门柱,不知所措地看着殿堂内部,她看到那群美丽得不像话的“孩子”们聚集在一起,她看到了那在记忆中出现过的黑天使此时正坐在王座上,她看到了男人颤抖而绝望地攀着王座上的黑天使,就像是他最后的一个依靠。

发生……什么事了?

聂驳古一看到爱莎,像是垂死之人最后的回光返照,拼尽最后一份力气抓紧黑发王者,沙哑绝望地嘶吼:

“……让她活!让她活着啊!无论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们!求求你们救救她啊……呜……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我会乖、乖地……都听你们的……都听你们的啊……”

懒惰伸出手,将哭得一塌糊涂的男人抱在怀中,暗红色的眼眸中混着各种复杂的情绪,似是心疼,似是悲哀,似是无奈,似是愉悦。

“父亲……”懒惰叹息着:

“以父之名,我们不可能拒绝你,永远地。”

作者有话要说:嘛,别指望傲慢能够温柔地疼爱某人,他就是一个鬼畜不解释=-=

阿古各种杯具,从某个方面来说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啊喂!中间的歌谣不用说了- -就是那鼎鼎有名的《知更鸟之死》=-=

话说专栏圈养人数要快到300了满足=w=啥时候才能到500呢远目

明天还有一更

48、Forty-sixth child ...

无数的柱子如墓碑般耸立着,懒惰大步走过,翻卷的黑色风衣如同煽起的蝠翼。他停在一个柱子前,柱子因为营养液的关系而透着绿莹莹的光,悬浮在其中的是一个怪异的机械身体,鲜活的大脑盛在玻璃制成的头颅之中。

懒惰扬起了头,总是半搭着的暗红眸子倒影着那个诡谲的身影。

“埃莫森。”黑发血眸的青年淡淡地唤着。

机械原本是眼睛的地方闪了闪蓝光,一个机械合成的声音在四周响起。

“啊啊~原来是你啊,初代。”落得与多米一样下场的老人完全不在意自身的改变,或者说更加享受这种改变:“有事快说。我要马上回去,第三次送来的样品有个非常有意思的化验结果。”

“暂停现在的实验。”懒惰的声音永远充满一种怠倦感,点了点空气,构造出幻觉:“……让她活下去。”

机械眼睛的蓝光闪了闪,看到了眼前并不存在的资料和影像。

“……浪费时间。”埃莫森随意看了看懒惰给他的资料:“资料不足、没有样品,对于伪法特的研究早就在你占据中央研究所的那一刻停止了,不能直接取样的研究毫无意义。”埃莫森咻咻地笑着,一针见血:“母体本来就是消耗品!没有必要去提升消耗品的……”

机械的蓝光凝固了,如果是人的形容的话,就是眼睛发直地看着懒惰手尖的血滴。懒惰依旧用他那怠倦的、低沉的声音说着:“……如果不够,我可以把暴食、色欲、傲慢的血液取来。”

“好、好好……”埃莫森眼睛的蓝光疯狂地闪烁着,机械合成的声音竟然也被模拟出一种狂热感:“虽然不能保证一定存活,让样品多苟延残端几天是绝对没问题的。”

长而直的睫毛搭下来,遮住那片血色:“这样……便好。”

“另外……那个实验。”懒惰极其轻缓地问,似迟疑似期盼,冰冷的逆十字耳环在空中微微晃着:“有成果了么?”

埃莫森顿了顿,然后嘿嘿地冷笑。

“几亿年来人类的追求,怎么可能在朝夕之间就实现。”

机械的蓝光熄灭了,黑发的王者站在被绿光渲染的黑暗之中,修长的身形显得异常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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