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站在门外的汤玛士发出一声惊呼。
为什么他们不能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如果告诉他们他的脖子和肩膀正承受的痛苦,会不会能有帮助?还是告诉他们那种让人疲乏无力的奇特幻痛正在他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内乱窜?是告诉他们每天不得不与所有事情作斗争而承受的折磨,还是告诉他们那最令人无法忍受的疲惫——必须依赖他人才能苟延残生?
或许,他可以告诉他们那只蚊子的事。昨天晚上有一只蚊子飞进房间,围着他的脑袋转了一个小时。莱姆不得不不停地摇头驱赶它,头都晃晕了,最后终于让那蚊子落上他的耳朵,他惟一允许它叮咬的部位——也就是他惟一可以贴着枕头摩擦解痒的部位。
塞利托扬起一边眉毛。
“今天。”莱姆叹口气说:“就今天一天。就这样吧。”
“谢谢,林肯,我们欠你一份人情。”塞利托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又点头示意班克斯也这样做。“现在,谈谈你的想法,那个混蛋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莱姆说:“没那么快,我不能一个人工作。”
“有道理。你想要谁加入进来?”
“我要一名资源调度组的技师,要实验室里技术最好的那个。我要他带着基本的设备到这里来。我们最好准备一支机动部队,随时提供紧急援助。对了,我还要打一些电话。”莱姆不停地发着指示,眼睛却望着他柜子上的苏格兰威士忌。他想起伯格手提箱里的那瓶白兰地。让他临死前喝那种廉价货色门儿都没有。在他最后解脱时喝的,至少应该是十六年陈的乐嘉福林纯麦威士忌,或香味醇郁存放十年以上的麦卡伦威士忌。或许——为什么不呢?——两瓶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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