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决定

他低头看到摔在脚下的刮胡刀，缓缓弯下腰捡起拿在手里端详了片刻，醉酒的脑袋浑浑噩噩却在瞬间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端木联眼前有些眩晕，把手划出了好几道口子才把刀片拆下来，他看着眼前滴落的殷红，竟有些许赏心悦目的舒畅感，他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酒香随着大口的喘息弥散开来，像隐藏在空气中的蛊毒瘴疠激起未知的冲动。

他不受控制的在手腕上试探性的划出一道细长的血痕，看着血珠细密的涌出滴在地砖上溅出漂亮的花，端木联不禁低低的发出自己都没明白的笑声，他像被心魔撺掇的傀儡，使足了劲剜开那处脆弱的皮肤。

很痛，很痛，可是肉体上的痛楚敌不过想要解脱的欲望，他头脑微醺看不清那道血肉模糊的伤痕，变本加厉的凌虐这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一阵疯狂过后他颤抖着手连刀片都拿不住，感觉身体发冷想要寻求慰藉，端木联踉跄的走到浴缸前打开水阀，颤颤巍巍的把自己蜷缩进去迎接死神的拥抱。

热水缓缓上升浸润冰冷的躯体，涌进汩汩流血的伤口像是被轻轻触摸般酣畅舒适，端木联放松每一根神经感受着意识被慢慢抽离，觉得这几个月来，只有这一刻才真正拥有活着的实感。

他闭上眼轻轻勾起嘴角，对着空气叹息般道出此生最大的遗憾，“没能陪你，对不起了，叶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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