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悄悄跟秦炯一说,秦炯只是冷笑,反安静下来,每天照常吃饭睡觉,也照常在老太君面前奉承,老太君以为他终于回心转意,老怀大慰,比之从前更加疼他。唯独就是不理何云彪,每回何云彪来看他,总是躺在床上不言不睬,何云彪实在不知哪里惹着他了,想不明白也无可奈何。
至三月中旬,天儿忽阴忽晴忽冷忽热了几天,秦炯忽然生起重病,身上一时冷一时热,病得最严重的时候就尽说胡话,道:“我本是个女孩儿,可恨老天把我投错了胎,你们让我娶亲,两个女孩儿家的怎么成亲?还不如我死了,赶着重新投胎的好!”众人听了,都觉着好笑,连老太君也当着是个胡话不把他放在心上。只碧痕心里明白,只得暗暗垂泪。何云彪日日守在他床前,听了这话隐隐有些明白,但一则大局已定;二则仍想他小孩儿家的不懂事,不知道世事艰难人言可畏,或者慢慢长大一些就会转了性子。便也没有真正放在心上,只是每天一得空便守在床前,更加温柔耐心的照料安慰。
这一病缠绵至四月初方好,秦炯倒生像变了个人,比之从前更喜欢发呆,在太君面前也不如从前般言笑无忌、撒娇讨好。家里几个大人说他病了一场倒像是长大沉稳了,反都觉着高兴。
何云彪因见小表弟一场大病,已瘦了整整一圈,心里疼得慌,每日早晚总要先去他房里探望。秦炯对他也不像生病之前那样不理不睬,见他去了也会给他倒杯好茶,同他说说话,只是感觉上淡淡的没一点情意儿在里边。何云彪宁愿他不理他,也不愿意他这般冷淡,连续多天费尽心机,使尽温柔,那秦炯始终不复从前之顾盼生情、风流雅致的鲜活性子,跟谁都是正正经经平平淡淡的,生像是剩了个空壳!何云彪百思不得其解,烦恼了几天,也只得任由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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