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半个月后的事情成了,这桩赐婚就是一张废纸,到了那时,她想要将那贱人怎样,就怎样,想到能将各种手段加在她身上,她心里就有一种变态的满足感。
她不喜欢子霖枫看她的眼神,那中轻蔑让她的心很不爽,毕竟当年和父亲的事情,知道的人中正好有子霖枫。
所以她就特制了这把刀,杀不了路七七,她也要让子霖枫痛苦难过!
子霖枫将刀握在手中,眸光坚定,“那就好,一言为定!”
寒光闪过,每一声扎下都毫不犹豫,扎进,拔出。
看着带上肉的倒钩,江水遥的脸有着扭曲的欢乐,她的眸中有一种嗜血的光芒。
五次之后,男子银白的长袍大片猩红,他面色如纸,将刀往地下一掷,嘴角还是孤傲的一抹笑容,如看一个妓女般的看着江水遥,“如此便好,以后再也不用看见你这张令人作呕的脸!”
他迅速的点了穴道,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吃下,纵身飞掠出去。
是夜的月光正好,不是太亮,也不是太暗,朦朦胧胧的很有一番意境。
七七坐在李青画的怀中,手指玩着他如艺术品的手指,“你有武功的对吧!”
李青画点点头,眼中都是春风暖意,“从小就有。”
七七拎起他的手指放在他的眼前,“那你的手怎么这么漂亮,学武的手怎么能这么好看的!”
她还把自己的手与他的摆在一起,她的手也是很好看的,没有骨节,又没有多余的肉,看起来就觉得很柔软,可是和李青画的放在一起就不好看了,哼!
李青画将手指收了起来,“也许是随母亲吧,我娘的手也很漂亮。”他将七七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在我看来,这双手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手”一点点的轻柔,一丝丝的悸动,唇很快就从手背到了唇瓣,轻柔,缓慢,或浅,或深,这是情人间最温情的厮磨……
忽然,一股外力过来,李青画首先感觉,伸手将七七往身后一带,与掌风对上,却不由的一呆。
眼前的人,和他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显然,来的那位,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子霖枫,你又发什么疯!看人就打!”
七七看到那张脸,心也噗通的跳了下,他和李青画没有见过面,但是七七跟李青画打过预防针,和他说过听涛居,居住的人和他有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孔。
但是,子霖枫由于一直在外处理事情,并不知道李青画已经回来了。
他眉头紧皱,嘴里一股甜腥涌了上来,他硬生生的吞了下去,望着面前的男子,疑惑道:“李青画?”
他怎么认识自己?李青画也有着疑虑,不过还是礼貌的点头,“正是在下,你就是子霖枫吧!”
望着眼前小女人一副对他戒备的样子,又对李青画一副保护的模样,他看了看李青画,突然自嘲般的笑道:“我发什么疯……正牌的回来了……你就想不跟我了吗?”
他的眼中有两团火焰在燃烧,他的脸色却苍白的如同黑夜中的鬼,嘴角勾起却有一抹猩红,七七眉头微凝,望着他不正常的模样,他平日都穿银色的宽袍,如月光从天边泻下,自有一股孤傲冷清,今日却穿了一件黑色的袍子,她记得子霖枫曾经说过,最讨厌黑色。
她冲上前去,唆了他一眼,手往他身上一拍,说道:“你又乱想什么…”
手掌根本连一般的力气都没用,子霖枫面色一扭,似疼的厉害,借着微薄的月光,七七看到他光洁的额头有着水滴,她用手一抚他的衣角,都是湿的,望着手中的猩红,她脸色大变,着急又慌乱,“你,这是怎么弄的……”
那样多的鲜血,顺着衣袍滴了下来,他的脸色如此苍白,大概也是失血过多引起的,七七连忙对李青画唤道:“快去,叫云舒来,快一点……”
子霖枫却眸色更沉,暗流交替,竟看不出晦暗,“你又找了男人?”
说话间,无法吞下的血顺着他的嘴角留下。
七七气的一跺脚,咬牙道:“你是白痴啊,这个时候治伤才是最重要的!”将子霖枫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她连忙将他扶进屋内。
子霖枫望着扶着自己,又分明比自己要矮小的少女,那眉间的担忧并不像假装的,他心里有一股窃喜,她心中有自己的。
这种认知,让他都有些忍不住的要感谢江水遥那个老女人,若是早知道如此能知道七七对他的心意,他便早这样做了……
不过,现在知道也不迟,温润的面上挂着邪魅的笑容,很违和,又似很矛盾的组合在一起,却恰恰顺眼。
七七将他扶在床上,看见他笑,又是一个白眼,“你还笑!”
口中责怪,一边却找来剪刀,将他的衣服剪开,入手都是湿漉漉的粘腻感,“这伤究竟是怎样弄的?!”
剪开外衣后,白色的亵衣已经被染成暗红。
七七又急又心疼,眉头揪成一团,眼睛又有些酸,“你傻啊!受伤了还不赶紧回来,怎么,怎么搞成这样子的!那么好的武功都保护不了自己!你没用!”
子霖枫躺在床上,瞧着她的模样,心中却是一暖,也不介意她骂他没用了,伸出手拂过她的脸颊,“女人,得你这样的担心,我觉得很值得!”
七七猛的一吸鼻子,听得外面的脚步声,李青画身后跟着柳云舒,满面的阴寒之气,看着七七房中的男子,又转头看了看李青画,他在睡梦之中被李青画喊醒,本来心里就不爽,李青画说是七七受伤,惊得他连忙赶来,此时看到一与李青画生的一模一样的男子,满面不悦道:“双胞胎?”
七七听他说双胞胎’,怕他想起轻羽的事情心里又难过,又怕耽误子霖枫的治疗时间,赶紧拉着他走过来,急急道:“事情很复杂,我待会跟你解释,他受了伤,流了很多血,你快帮他看看……”
柳云舒不耐的走过去,看了看子霖枫,又检查了他的伤口,讽刺道:“你是自己把自己扎成这样来博取同情的吗?”
他的伤口在上身和大腿的五处穴道,扎入的兵器怪异,似特殊造出,带有倒钩,本来以男子的武功这样的兵器对他造成不了伤害,无奈有倒钩,让血管大量破裂,这才是真正让他大失血的原因。
子霖枫第一次见到柳云舒,听七七开始唤他做云舒,又见他神情并无一般大夫的模样,也能猜测到他就是江湖上人称医魔的柳云舒,他正要开口回七七见他要说话,怕他说出什么惹怒柳云舒,抢先说道:“云舒,你赶紧帮他看,他又不是脑子坏了,怎么可能是自己捅的!”
神色之焦急,让柳云舒不由的眉头耸起,但也没有再说什么,施针止血,配了丹药,这才让他的血停了下来。
柳云舒冷冷道:“七七,等会你最好问下他,那伤是怎么来的!”他站起身,用毛巾将手擦干净,丢在一旁的脸盆中,收起物什,阴沉沉的迈步出去。
李青画对着七七指了指他的背影,七七耸耸肩,笑眯眯道: “没事的,云舒就是这种性格。”她是摸清楚了,柳云舒对她最没辙,只要她求几句,他就算不高兴也会出手的。
不过七七也不是圣母,她不会为了其他人去求柳云舒的,要是天下大病小病都来找她男人,那她男人不被累死才怪呢!
子霖枫此时已好了些,半靠在床头,却是看着李青画,说道:“你记得两年前,你救的那个人吗?”
李青画微微一回忆,两年前,他的确在路上救过一个蒙面人,不过,那人后来又不告而别,他也没太放在心上,“难道你?”
子霖枫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这脸是我属下恶作剧,帮我换的。”
他顿了顿,记得当时他对这个淡如柳枝拂过水面的男子有过好感,鬼手就每天在他面前说自己是同性恋,他那时没有喜欢过女人,被鬼手天天说得差点就要信了,现在看到李青画,他也明白,这是一种同性之间,互相欣赏的好感,不知道鬼手那个家伙,自己是同性恋也就罢了,还要将他扯下水!
李青画望着他的脸,也明白了,倒是七七有些摸不着头脑,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随着她的动作抖动着,“你们两个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于是李青画将两人遇见的过程,和子霖枫身中奇毒导致脸部溃烂的事情都告知于七七。
七七却是听得牙咬切齿,又悲叹一声无奈,命运这个东西实在是太捉弄人了,她早在那么久之前就被子霖枫这个恶魔玷污了,又因为这个恶魔和李青画误会,然后离开。
不过命运老人还算对她不错,现在两人都在她身边,没有失去谁。
李青画说完后,看着子霖枫的脸色,想来七七今晚肯定是要照顾他的,浅浅一笑便回了自己的春水居。
待李青画走后,七七又自己去打了盆水,她的两个侍女晚上都在身边伺候的,这是她个人自由自在惯了,不喜欢身边老有人跟着伺候着。
将毛巾洗干净后,她帮子霖枫擦脸,又避开他伤口,将身上的那些污垢脏物擦干净,问道:“你告诉我,身上的伤怎么来的,云舒不会乱说的,而且你的武功也应该没人能伤你到这种地步。”她声音不大,有些低沉,平日清脆的声音这时听着有点甜美的忧伤。
子霖枫任她的小手抓着帕子在他身上擦来擦去,他将皇后与他父母亲的关系,还有答应的那三件事说了……
七七听得手一停,看着他身上被包裹的五处地方,又望着手上的被染得粉红的毛巾,还有地上丢得剪成一片片的衣物,低下头,拿着他的手臂擦着,“你真傻!”
若不是他功力好,强制封住穴道,吃下药丸提高潜能,搞不好就要死在皇宫里了,随便一个擅闯皇宫的罪名都够他死几百次了,他竟然还支撑着换了衣服,跑到府中来看自己。
她又重复了一遍,“你真傻!”
子霖枫嘴角带笑,霸道的说道:
“你说谁傻,不是为了你这个笨女人,我用的着受这个苦吗?”虽然他现在觉得很值得,也不能被这小女人骂。
“你就说来杀我啊!”七七赌气道,“哎哟……”
子霖枫马上给她敲了一下,虽然力气很小,七七故意叫得很大声,这样子霖枫就下不了手了,况且他现在也没力气。
“你是我女人,我只会保护你!”他定定的望着面前女子清澈绝美的小脸,纯白的宽袖云袍在她身上,显出一股清秀灵动的味道,宛如白蝶重生。
“那你也不要自己戳自己,难道你不是人啊!”七七看着伤口就觉得很疼,那样深,翻出来的时候还带着点点肉渣。
“那是我爹答应的事情,我不能反悔!”他淡淡的说道,眸光如月,光华洗练。
七七蹲下身搓了撮毛巾,调笑道:“看不出魔教中人还讲信用啊……”
“若是不讲信用,怎么做杀手!”子霖枫有力的反驳了七七的话,“再说,魔教不魔教都是所谓的正派说的。”
这一点,七七也很奇怪,江湖上为何要叫淬火教魔教呢,子霖枫做事虽然霸道,也不太按照规矩,但是杀手组织不是最讲究信誉的吗,最多是个不正不邪的教罢了,“为什么偏偏叫你们教为邪教?”
子霖枫调整了头睡得角度,眸中有神色旋转,明暗交替,“我把杀害我父亲全家仇人金刀门上下全部五百人,全部杀了。”他的语调很轻,轻得不像是在述说一桩恩怨,而是普通的交谈。
七七却一愣,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当时那千叶红莲池中所埋的,必定是他的家人,血债血偿,一直都是江湖规矩,他这么做,她并不觉得过分。
“你小时候父母亲便死了吗?”她好奇的问道。
“嗯,被江水遥救了后,不久,还是被仇家追杀了。”他安静的躺在床上,面容惨白,让七七想到小时的他又是如何对待父母乃至全家都被灭门的事情,“那你的武功?”
子霖枫忽而笑了起来,他的笑容一直都是带着点邪魅,此时却有着些温暖,“你应该听到过,我是天心老人的关门弟子。父母遇害后,我一个人逃,遇见了天心老人,他将我带上山,每天学习武功秘籍,在我十五岁的那年,也是师傅弥留之际,他将全部功力传给了我,并说我是他最得意的徒弟之他似乎回忆到那天的时光,低低的笑了一声,“那个老头子,一共收了三个徒弟,每个都是他最得意的徒弟之一,以为我不知道呢……”
他的笑声很醇厚,也很真,七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