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徐子苓几乎整夜没睡。

他手机早就没电了，一直忘了充，好在他现在根本不需要闹铃，黑暗中他无论闭着眼还是睁着眼，脑子里都犹如一团乱麻，父亲、母亲、姐姐纷沓至来，想着想着眼泪就流出来，最后在双眼的酸涩肿胀中听到楼下传来动静，大概是天快亮了。

洗漱完毕，徐子苓从走廊的窗户探头往下看，见萍姨从厨房出来，在院子里收拾东西，借着朦胧的晨光，他还看到院子里放着好几个黑袋子，那应该是香烛供品等一些葬礼上要用的东西吧，家乡这边办丧事，讲究还是挺多的。

看着院子里那些供品，徐子苓突然想，徐蔓荆会把老爸的遗像交给他抱着吗？

差几分钟六点的时候，殡仪馆的车到了，徐子苓和母亲、萍姨一起上了车。

一路无话，到了殡仪馆，老远就看到郑毅站在一辆灵车旁边，徐子苓下了车走过去。

“我姐呢？”他问。

“在车里。”郑毅说。

徐蔓荆大概是听见了，从车上下来，看了眼徐子苓，什么也没说，末了把怀里抱着的徐安良的遗像递给了他。徐子苓伸手接过的瞬间，看到徐蔓荆眼眶又红了，他也蓦地鼻子一酸，两个人几乎同时流下泪来。

来参加徐安良葬礼的人不是很多，除了家人和亲戚，还有几个卫生院的老人。告别仪式在一间不大的厅里进行，流程都是安排好的，有司仪主持。徐子苓终于又见到了老爸，只是经过殡仪馆一番“修饰”后，面容有些失真，他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失控，一边不停的喊“爸”一边大哭，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最后还是被母亲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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