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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羯人这封信来的比上几回都要急,信到沈元州手里,上头的羊血味似乎还没完全消散。又在信筒里捂了大半天,携裹上苍鹰的羽毛腥臭,便是沈元州已在西北驻地呆了好几年,仍被这禽畜味呛的视线模糊,偏头过去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勉强瞧清第一句内容。
是石恒客客气气的问安。
他又侧脸深吸了一口气,这味真是熏的慌。不仅熏,还堵人脑门。有什么狗屁安可问?人都他妈快被逼死了。
再往下看,还真就是有人被逼死了,羯帐子里添了几具尸体。沈元州心头一紧,这个节骨眼,羯人里头死了谁都不太吉利。屏息一气将信读完,原来死的不是石氏一族,而是几个鲜卑人。
石恒在前头并没告知过沈元州有鲜卑人在羯族内部,故而他有片刻愣神。信上所述,死的有七八个。但既然不是胡人王族送命,这数目其实算不得大事。
京中秋后算账,一次能砍七八十颗脑袋,就算民间械斗,死个十来人也常见。更莫说胡人部落冲突甚多,死了,就权当给野鹰添几天饱饭,所以这信原不该如此急切。
关键在于,那几个人的尸体摊在地上地上还热乎着,鲜卑的信鹰就已经在空中盘旋,石恒拆了信展开来,上头鬼符一般的纹路,是胡人五部通用的仇誓。
鲜卑感念羯皇打鬃盛事相贺之情,特遣了手足至亲带上肥羊烈酒往羯族答恩,然石氏一族让鲜血流进了酒杯,让哀嚎在宴会上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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