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的心中一阵紧张,双眼迎向木胜长老的眼光,微微一笑,朗声应道:
“听木胜长老所言,想是那城墙上的汉人们发射投石木弩,击伤了许多族人们,是不是?那位千户大人怎么样了?他逃脱了性命了吗?”
木胜长老与王勇对视许久,然后转开目光,轻轻“哼”了一声,才又继续说道:
“被打死啦!第一阵碎石打过来的时候,就把他打死啦。脑壳被撞得稀烂,红光一片。唉,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场景!”
众人默然遐想当时的惨烈状况,俱都是心下凛凛。
木胜长老欷嘘半晌,说道:“我们族人还算是有运气的,当时军情紧急,也没有著意排阵,很自然地,我爷爷就被排在了左翼,离着城墙最远,估计着早已超出了两三个弓箭射程了。饶是如此,那一阵乱石飞雨,我们的族人也伤亡了许多人马哩。我的那个小叔叔,也就比我大个十多岁而已,平日里与我最为亲厚,一路上,说是我第一次远征,十分照顾我。小叔叔策马走在我的左侧,一块斗大的飞石几乎是贴着我的面颊飞过去,登时就把小叔叔打落马下,当场就被打死了,好可怜啊!”
说到这里,木胜长老竟然抬起袖子,揩了揩眼睛,这都是数十年前的旧事了,重又提起,仍是如此动情,看了教人好不感动!
按照王勇的原计划,他还想再讲一讲第二个战例,就是周子通用车阵打败薛摩诃的那一战。可是,没有想到的是,那第一个战例竟然激起木胜长老的感慨,讲了一段数十年前的旧事,教这些胡人们不但不敢再歧视汉人,反而更加心生恐怖,木胜长老其实等于是帮了王勇的一个大忙,造成了王勇都感到惊喜的震撼效果,但是,王勇也有点儿担心,担心这个效果可能有点过头了,若是激起了他们仇恨汉人的心理,那对现在身在胡营的王先生,可就太不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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