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往尤红家里去,王艾一边听金主任介绍。
尤红家在郊区,七十年代工厂占地有了一个招工名额,尤红的爸爸就进了工厂,尤红的妈妈在家务农。尤红下边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学习都不错。尤红的妈妈四十多岁的时候得了腰脱,干不了重活,尤红的爸爸在工厂因为工伤断了一条腿,工厂就给安排了一个门卫的轻松活。厂子在的时候,每月除了工资还有点伤残金,家里还能维持。
工厂到了97年就破产了,每个月80元的伤残金,两口子一个病一个残,尤红妈妈每天围着房前屋后这点园子地种点菜,依靠农村亲戚三不五时的接济点粮食,勉强饿不死。尤红爸爸没少了出去找事干,但失业工人太多,一个残疾人能干什么?连乞讨都不行,人家乞讨是专业的,比你惨,比你会说,还有组织。所以就偶尔能接点站在街上发传单这点零碎活,根本不顶什么事儿,没办法就只好把早年家境尚可时候添置的东西零零碎碎的往外卖。
两人到了尤红家,听屋里人正说话。
屋里头炕前,一个撇着一条腿,花白头发的干瘦老头坐在炕前的小板凳上抓着尤红的一只手边说边哭:“闺女啊,不知爸爸不供你啊,今天我让人撵出来了。我说我闺女要上大学,人家血站的人说了,怕我死那给人找麻烦。闺女啊,爸爸现在实在是没办法了。”
尤红妈坐在炕上披着破棉袄抹眼泪,要不是还有俩孩子,两口子就想弄包耗子药死了算了,可这日子不管多难,还得往下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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