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根其其格转回后宅,落座安歇。一个管事赶紧笑着上前请安。“王妃福寿安康,小的这里给您请安了。”王府里大大小小有数个管事,这个主要负责府外田庄、羊羔息的管理。“衙门里怎么说?”蒙根其其格问道。“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切但凭咱王府的决断!小的已经给主事的人说了话,这女娃被小王爷看中那是他们家的造化,是几世也修不来的福分,可惜这女娃福薄,受不得王府的贵气,就这么没了,也是天意使然,怪不得旁人!王爷和王妃怜悯这个女娃,愿意给些银两助其家人安葬,只要苦主不再闹腾即可。”管事的一口气说了几句话。“把尸首给其家人领回吧,去账上支些银子给他,多给些,再添上一笔埋葬银,支上几匹绢;还有给衙门里也送些跑腿银,让他们办事上些心!不要像上次闹得要上京告状!”“小的遵命!其实,这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都不叫事!小的一定让衙门里的人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决不让苦主再次来衙门里捣乱!免得扰了王府的清誉。”“听说南边闹得厉害,王爷最近事物繁忙,已经多日寝食不安,这些琐事就不要拿来叨扰了!”蒙根其其格喝了口婢女递上的香茗,“以后多照应些,不要让小王爷使性子,弄出这么多事,徒惹得上下一家人不高兴!”“王妃教训的是,小的明白!”就在益都商议如何对付临朐时,在临朐城外,于志龙和赵石的讨论也结束了。两人仔细合计了南边元军的大营布置情况,两人心内逐渐有了思路轮廓,只是此次涉及诸项事宜较多,一时却是难以决定。“石哥且歇息一下,对南边的探查可安排其他得力斥候过去,只要注意隐藏形迹,暗中观察即可;多去几个人,每日两报,免得情况发生变化,孙兴是斥候队的老人了,可以由他带队前去。”于志龙道。“孙兴现在是将军的亲卫之首,护卫职责重若泰山,还是留在将军身边吧,我去亲自安排南下打探之人,叮嘱注意事项!”“那就有劳石哥了!”于志龙道,“现在只是有一个大体思路,不如待明日再有回报,我们再敲定是否动手?”“如此也好,只是这次南下还得需报与刘正风知道,单凭靖安军可是办不了!”赵石提醒道。“那是自然,我今日就去与他先商议一下,看他的想法。若真要施行,还有许多准备要做。““如今这些时日我等四下联络各部部分将佐,成效不错,就是老万和夏侯也愿意支持我部,真要是到了关键时刻,想必皆是助力,只是大人所定之计中间变数甚多,还需仔细斟酌!”赵石最后提到。“吾思量许久,要想不留恶名,此时似乎只有此途,虽做了布置,终是仓促,难免有漏,待吾等行前再好生梳理一番。”于志龙应道。送走赵石回去歇息,于志龙再次反复斟酌可能的细节,心内起伏不定,遂出帐环顾左右。此时已是十一月初,晚秋凉意开始沁入心扉,到了夜间气温明显降低,幸好全部的随军家眷等已经住进新建的窝棚或泥坯房,其余的则暂时分散就宿于各个村舍,今年冬季至少不会因冬寒而死人了。此时天高云淡,碧空如洗,数朵白云高悬于湛蓝的天空,秋意浓浓的田野下,各部士卒还在热火朝天的进行演练,这些原先还是破衣烂衫的流民等人,现在多已是穿上了新做的粗布军衣,不过将士们还都是单衣,单凭临朐县城一地之力是不可能满足这近万将士的冬装的。前些日于志龙还提醒刘正风等人,本城的粮米存量已经不足以坚持度过明年春季,到时若无转机,只怕春荒时不仅大军难以维持,就是本地民生也会崩溃。遥望北地益都方向,招安之计不成,想必益都的军事准备必定会紧锣密鼓的加快进行,这两日探马回报,到达益都城的汉军旗号不断增多,看来另一场大战很快就要来了!这次一定要抢先出手,否则太过被动!北上不可行,南下的困难再大,却是唯一的出路,好在这次马岩归来总算有了一丝希望。且看这一两日的后续消息再定!日头已是到了天空中央,高尚的伙房队将饭食准备完毕,早有士卒在营内和操练场上敲响了锣,锣声连续三响,意为上午的操练结束,各部分别集合整队,回营就食。一队队汗流浃背,灰尘满面的官兵列队陆续返回营地,人虽然疲惫,但是精神饱满,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操练,士卒们已经逐步习惯了队列的集中管理,无论是集合和行动,不仅速度快了许多,而且队列的横平竖直也有了模样。各部在队旗和百户的引领下,随着号令,依次迈步,转向,进入各部的营帐区内,然后听令解散,洗刷后,再列队领取饭碗就食。现在靖安军营内有四千人马,主要分为步骑两个区域,另外再以百人队为基本单位分别就食。于志龙与亲兵队就在中军内单独就食。因为这些天都是晴朗日子,各部归营洗刷后,列队拿着大碗,领到饭菜后席地而坐,,每个百人队处,高尚专门还放置了一个大桶,里面盛有稀粥或菜汤,士卒们可自行领取。各部都在帐外就食,大家的伙食皆是一样,即便是于志龙的亲兵队也是一样。于志龙接过一个亲兵递过来的一碗饭,碗里主要是小米和高粱,上面加了些青菜,并浇了肉汤。若说于志龙这碗饭与他人有何不同,其实就是多浇了两勺肉汤。考虑到军心士气,于志龙在操练之前就已下令,各部军官无论军职高低,在军营内就餐时必须与自己的士卒一起就食,而且伙食应一致,不能特殊。士卒们都好说,如今有衣有食,虽然每日受训辛苦,但是比起以前衣食无着的日子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了,更何况靖安军这里对军属的照顾也是最好的,自己在军内也放心。于志龙手下的各个大小军官们多是穷苦出身,现在只据一城之地,又是形势紧张之时,对目前的待遇也算满意,只有吴四德等几个将领以前喜好酒肉,但营内禁酒,肉食也不似以前多了。这时间长了,不免心痒难耐。“唉,自庆功宴后这几日,老子是多久没有尝到酒味了!嘴里都快淡出鸟了!”吴四德端着大碗呆呆的盯着小米高粱饭好一会儿道,吴四德最为好酒,在斥候队里大家伙就知道,他的行军包裹里总是有一个酒囊,只要是有机会,总是灌得满满的。原斥候队里之人多数喜杯中物,赵石、钱正、马如龙等皆如此,只是论起酒量非吴四德莫属,至于酒品,马如龙、钱正、侯英、常智几人倒是不分伯仲。只要是酒桌上有了这己人,赵石、于志龙、纪献诚等皆是找着借口就溜号,只留下这些人吆五喝六,胡天胡地。“大人,您要想喝酒那还不好办!待小的去城里专门跑一趟!”旁边一个百户正好挨着吴四德坐,听到吴四德馋酒,主动过来请膺。“嗨,胡闹!将军早有军令,庆功宴之后全军禁酒,若有违犯,军法从事!你没见宪兵们一个个黑着脸,活像阎王吗?现在这个当口若是犯了事,那马如龙还不拍手叫好?这小子早就眼热我的骑队千户了!说什么老子也不能给他机会!”吴四德在那百户的颈上大力拍了一掌,道:“你小子是不是存心害我!”“小的哪敢有这般大的胆子!只是见大人多日辛苦,小的为大人心疼而已。”旁边几个同伴哄然逗笑,有的人笑的喷饭,米粒都从鼻孔里喷出来,惹来更大的哄笑。“你个泼才,也晓得心疼?大人何等英雄,岂容你做妇人状!你既心疼大人,怎的不给大家伙也心疼一下?”“严三,你这马屁拍得忒肉麻!有这心思干脆给吴头找门亲事岂不是更好?”“呸,大人一身干系我骑队今后的好歹,我严三自打斥候队起就一直敬佩着大人,你几个有甚出息,也值得我操心?”“听说进城养伤的人多是由许多大闺女们照料,整得养伤的将士都不愿回来了!黄二千户虽然也是受了重伤,不过人家命好,进去没几天就硬是寻到一个媳妇,这可是因祸得福了,严三你什么时候也进城探探路,给吴头寻一门亲?”“说起来还是飞将军最明白大家伙的心思,这受了伤是谁也不愿的事,不过只要还有口气,送到城里由那些大闺女小媳妇照料,可也是命里修来的福分!哎,那个队叫什么名字来?”“卫生队!”一个总旗在旁回道。“对,叫卫生队!俺寻思就是卫护大家性命的意思。这是飞将军为了大伙儿专门建的一个队,特地找来许多小娘子伺候大伙儿,还管着洗衣喂饭,哎吆,快赶上俺村里的老爷待遇了!要是再有黄千户的好命,能在那里找个媳妇就太美了!”一个名叫苟富贵的百户道。“得了吧,你家坟头没有烧那高香,趁早死了那心吧!黄千户命好,要不是被救得早,早就交待在战场上了!”“你们这帮混球,这都扯到那里去了!赶紧着,都给我吃完饭,回头再给我好好练练三十次骑射和队形冲锋!”吴四德听得这帮手下越说越不着调,放下手中刚刚吃完的饭碗,给左右两个家伙的头上分别扇了一巴掌。“都打起精神来,老子要得是靖安军里排第一,谁做蔫样,小心老子踢他屁股!”“将军,这吴四德最近操练得似乎过于猛烈了,这才几天已经有六七个士卒不是摔伤就是扭伤,幸好未危及性命,是否令明将军出面指导一下?”方学对于志龙禀告道。今日见到于志龙在营内就食,方学逮着机会赶过来问询道。“哦,这么说骑队至今已经有十几人受了伤了?”“正是。”“嗯,勤于操练是不错,但是不爱惜士卒就不应该了。就依你之言,令明雄注意调整一下骑队的训练强度和方法。想在短期内全面大幅度提高骑卒的战技是不可能,更何况许多人还是新卒。还是把训练重点放在队形训练、基础训练上为好。”“告诉吴四德收敛一下,再有这么多受伤士卒,我禁闭他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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