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狱卒正喝的高兴,已经有了些醉意,屋门突然打开,见一人风一样冲进来,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正纳闷间,明士杰已经冲到正对自己的一人身后,右手连刺,在那狱卒的后腰处连捅了两刀,然后也不管他如何发出惨叫,拔出匕首后,身形一晃,又冲向了下一个狱卒。孙兴见明士杰抢先杀进去,也不多言,拨出钢刀,左手一挥,喊了声“上!”,紧跟着冲进去。几个下属和郭峰荣随即依次跟上。屋内的狱卒在第一个同伴发出惨叫后,有反应快的知道不妙,抛下酒盅,跳向桌后,来不及喊叫示警,只是四下找寻兵器准备格挡和反击。可是明士杰和孙兴等人动作更快,冲进屋后如影随形一般追着这几个狱卒不放。须臾之间,几个脚步有些因酒意而虚浮的狱卒就全部被放到,孙兴和明士杰等下手毫不留情,招招奔着对方要害招呼,有狱卒发出了几声惨叫,但是最后进门的郭峰荣早就将门仅仅关闭,重刑牢房本来就在牢房区域的最深处,距离前边狱卒休息的青石屋有段距离,屋内的动静传到室外,声音已经弱了许多。一时竟没有被其他狱卒发觉。有两个狱卒退后抄起腰刀,连抽出兵器的时间都来不及,孙兴几人就已经冲到了他们身边,到白晃晃的钢刀奔着脑袋,势若惊雷,吓得这两个狱卒直接举起刀鞘格挡。孙兴虽然年轻,但厮杀已经经历多场,死在他刀下的元卒和义兵绝不会少于这两人手下屈死的冤魂,孙兴选中一人,举刀泰山压顶般连劈三四刀,杀得其中一人步伐不稳,连连后退,一不小心被后面的一张长凳绊倒,这狱卒身子一歪,重心不稳,心内刚刚觉得要遭,就觉得腋下一痛,一蓬热血迸流不止,却是孙兴趁隙在他腋下重重砍了一刀。这狱卒受伤,弱了力气,再也挡不住孙兴后续的几刀,很快倒在血泊中,无了声息。另一个狱卒此时也被孙兴的几个手下彻底杀死。杀了几个室内的狱卒,明士杰从他们身上搜出大牢的钥匙,顺着通道跑进去,到了最里间,找到了正倚墙而坐的明雄。“四叔,我们来救你了!”明士杰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士杰,是你们!”明雄早已听得外面的惨叫,知道有变,自己经过一番刑讯,已是身心疲惫,乞蔑儿最后虽然没有对自己动用辣椒水,拔指甲等酷刑,但是好几次夹棍下来,自己的手指和小腿仿佛断了一般,痛彻心扉。刚才明雄勉强移至墙边,依靠着石墙才勉强坐起。“四叔,你感觉怎么样?小侄来迟了!”明士杰打开牢门,冲进来上下检查明雄的身体和伤势情况,接着用钥匙解开明雄的手铐和脚镣。“还好,县尹大人最后阻止了乞蔑儿要继续动大刑,我手脚还有感觉,歇息几天就可恢复。”“是我等连累了明英雄,不过此时此刻,明百户还是要老老实实的呆在这狱里,等待那狗官继续对你凌辱吗?那狗官是铁了心要治你的罪了,即便你抛却性命不要,你的家眷、亲族、亲卫等人可绝不会有好下场,官卖为奴都算是好的结局呢!”孙兴上前劝道。“四叔,那蒙狗乞蔑儿如此待您,不就是因为嫌弃四叔平常给他的孝敬少吗?这天下蒙色一家,朝廷糜烂,即便四叔到了现今世上任何地方,还不是贪官当道,恶霸横行,与其苟活于世,不如愤然一击,做一番快意豪杰之事!”“明叔,大丈夫虽说能胯下之辱,但是婶娘一并被拘押后,却也被提审,而且,而且还被,被—”旁边的郭峰荣话说至此,不禁变得吞吞吐吐,脸上颜色微微变了。自从亲子早殁,明雄夫妇的感情倒是更加深厚,夫人本是小家碧玉,从未受过苦楚。明雄自己受刑,万般痛楚皆可忍受,但对夫人的遭遇非常关心。见郭峰荣脸色突然变得异常,心内狐疑,不由的紧张问道:“夫人现在如何,她也被关压在牢内?可有受刑?”“明叔,婶娘被关压在女监,不久前被提审,提审的就是狱里的典史阎王。”郭峰荣吞吞吐吐道。典吏,元始置,明清沿置,不入品阶,即“未入流”,是知县下面掌管缉捕、监狱的属官。如无县尹、主簿,则典史兼领其职。“怎么是他?”明士杰和明雄都是一惊。阎王本姓严,因为心狠手辣,手底下因熬不住刑讯先后而亡的犯人有几十人,伤残的更多,所以私下被称为阎王。此人不禁心狠手辣,为人又极其好色,入狱的女囚若无人打点疏通,或家中无甚根基的,只要有点姿色,皆被其凌辱。此处牢门一关,可说是与世隔绝,除了县尹和达鲁花赤等几个老爷,在这县狱内阎王就是这里的天。明雄的夫人因明雄一直疼爱,未曾受过苦累,虽然已是中年,姿色风韵尚佳,阎王以前也曾在街面上见过,对其目醉神迷,只是自己当时身为汉军上百户,论职品是从六品,银牌,远高于阎王的典吏小吏,阎王就是色心再大也不敢有所逾越。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明雄一家现在落入阎王之手,夫人会有何遭遇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今夜婶娘也被提审,听说阎王开始是百般盘问,婶娘只说不知,分辩说大人恐是被小人所害。后来阎王见审不出口供,令其余人等出屋回避,他独自一人在,在屋内,在屋内……”郭峰荣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不可闻。“什么!”明雄听了顿时怒发冲冠,身体一较力,竟然站了起来。孙兴和明士杰也是脸上失色,孙兴等是外地人,不知这人品行,但见明雄等脸色,也猜得不会有好事。阎王下作鄙俗临朐城里众人皆知,若不是其对乞蔑儿一向阿谀奉承,巧舌如簧,甚得乞蔑儿欢心,县尹大人早就将其撤换。明雄伸手从明士杰手中夺下匕首,不再多言,左手抓住郭峰荣的衣领,胳膊一圈一带,就将郭峰荣转了个圈,大手用力一推郭峰荣,将他推在了前面。“前面带路!”明雄冷着脸粗声道。郭峰荣不敢再言语,答应了一声,走在前面带路,明雄大步跟在后面。孙兴和明士杰等面面相觑,前面两人劝说了良久,明雄只是犹豫不定,不料郭峰荣提到其妻可能受辱,这明雄立时就定了心意。时间紧迫,两人互相对视了几眼,默默地紧跟在明雄身后。众人跟在郭峰荣后面,出了此处牢房,转身沿着青石板路向右拐前行,又悄悄经过两排石房,黑暗中孙兴打量石房,见只有一排小窗开在了墙上,小窗很小,勉强可以露出一个脑袋,各个窗里都是黑乎乎的。看起来应该是囚室。再向前行,来到了一个小院。郭峰荣停下来,转身低声对明雄道:“明叔,这小院就是女囚所在,院内应该有六七个狱卒,婶娘就在里面,估计那些狱卒还没有休息,我去接应士杰前,曾试着推了下门,发现门已经在里面闩上。待我先上前叫门,明叔可随在后。”明雄点了点头,冷着一张脸甚是吓人。孙兴和明士杰一摆手,大家都矮身藏在了门两边。郭峰荣上前叩门,半夜里叩门声很清脆。过了一会儿,里面出来一个狱卒,隔着门问到:“什么事?”“县尹老爷传话,要再提审明百户的家中丫鬟,且开门来。”里面那人听了,不敢耽搁,开了门侧身问道:“倒是有几个女婢,不知大人要提审哪一个?”郭峰荣笑道:“自然是在那夫人跟前侍候的那个。”那狱卒见郭峰荣身后立着一个黑影,不发一言也不在意,接着道:“小郭子,今日怎的如此乖巧,不仅给大家伙送上酒食,还这里里外外的跑腿、递话,难不成跟阎王头滚在了一起?”他嘴里说着话,这手就往郭峰荣脸上摸去。郭峰荣个子小,皮肤白皙,这些狱卒们时常拿他取乐。自古中国就有男风之说,这县狱里也不乏有好此道的家伙,见郭峰荣身材比较纤细,眉眼清秀,免不了对其纠缠,若不是明士杰见不过好友受辱,一直护着郭峰荣,这个小白的清白就难说了。阎王虽然贪色,却不好龙阳,否则明士杰作为一个小小的衙差根本难以护得住郭峰荣。着郭峰荣早已心有怒气,当明士杰来找他做内应时,这小白立刻就答应了。郭峰荣涨红了脸,黑暗中脸色变了变,他还没有回话,身后的明雄腾的一下从后面跳出来,一把揪住这个狱卒,抓住这人的手腕,用力一拧,顺势将其扯过来,再将其反剪左手,一脚踹在他腿弯处,这人立刻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疼得想张口喊叫,忽然觉得脖颈一凉,一柄匕首已经紧紧贴在皮肤上,唬得他赶紧噤声,但手臂痛的还是禁不住大张着嘴。“我家夫人现在哪里?”明雄一字一字的低声问道。借着院内淡淡的灯笼烛火,这狱卒才勉强认出说话之人正是明雄,虽然看不清明雄脸上的狰狞之色,但是话语中的肃杀之气还是听得出来。再看周围全是一帮冷漠的汉子,都是手持利刃,这狱卒再笨也知道此刻小命悬于人手,生死就在倾刻之间。自己若是迟疑,这明雄手里的利刃必定会毫不留情的割破自己的喉咙!“莫要杀我,不关我事,夫人现在前面的刑讯室内,小的愿给大人带路!”明雄怒气勃发,手下使力,匕首割破了那狱卒的皮肤,一缕鲜血自脖颈处流下,惊得那狱卒魂飞魄散。“走,前面带路!”明雄低声道。狱卒老老实实的在前,孙兴等紧跟在后,最后进院的一人将门关闭,再闩上,也不再跟着众人前进,自己就近猫在门边附近的走廊木柱后面。狱卒将众人带到里面一个大石垒就的房前,抖抖索索指着门说:“就在这里,严头一直在里面审着,后来让我等都到外面听候……”他话还没有说完,明雄听得火起,手中匕首前送,一下子就结果了狱卒的性命。明雄用手推门,门不开,里面已经闩上,明雄不假思索,抬腿就踹,就听“哐当”一声,门板直接自门栓断裂,两扇门板径直飞入屋内。情急之下,明雄这一脚大力使去,浑不似身受大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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