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花出院前一天，刘发林去见年官，在街上碰见了乔技术员。乔技术员先瞅见刘发林。刘发林低着头正想心事，乔技术员喊了两声“老刘”，他都没有听见。乔技术员就跑到他跟前，喊了声“站住!”把刘发林吓一跳。见是乔，刘发林不由得心里嗵嗵跳。想到了关于乔的那些梦，一时竟有些慌神。 乔说：“你有病了？脸色这么不好？”乔调皮地歪着头，神情却全是关心。 刘发林心里又一热，眼眶里立马有点潮。刘发林不知说什么好。他有满腹的心事想对人说说，但又觉得这个城里的年轻姑娘和自己不是同一阶级，自己不配和人家说。媳妇说的对，人家是天鹅，自己是癞蛤蟆，天鹅不会理解癞蛤蟆的苦恼。 刘发林镇定下来，他说：“来城里办点事。这会儿去见见年官。” 乔说：“正好，我也要去找年官。叫他发个稿子。咱们一齐去吧。” 路上，乔问雪枣活了多少，又说刘发林下来也不给她捎箱苹果。刘发林支支吾吾，乔还以为他老实小气。 见了年官，打过招呼，三人一起去到年官住的小屋。 年官说：“都寄出去了吧？” 刘发林说：“都寄出去了。” 年官说：“那就等等，过一阵看有没有回音。” 乔这才知道刘发林家出了大事。年官和刘发林说话的时候，乔也不断地插话。还埋怨年官不下劲管刘发林的事。 年官说：“你知道个啥？为了黑虎山小分队逼死人的事，书记、县长压力很大，这时候他们最讨厌有人翻腾事。我给胡总编说了这事，想把老刘这事写成内参，让胡总编把我熊了一顿。等等再说。” 乔说：“你们胡总编是个胆小鬼，你也是个胆小鬼。大记者，你把老刘的材料给我，我家和信访办石主任住对门，我找他给老刘讨公道。老刘，黑虎山的人是不是特别野捣？黑虎山事变我早就知道，小时候年年清明节去扫墓都听人讲黑虎山事变——”到底是年轻人，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年官说：“乔云，别说淡闲话。说正事，你把老刘的材料先交给石主任，我暗地里再催催他。” 刘发林看出这俩人关系不一般，说完事就告辞。乔果然不走，说还要给年官说点事。刘发林心想，这俩人说不定正恋爱着哩。刘发林感到一阵难过。想到自己的梦中情人正跟人家热乎乎恋爱，自己眼看却要失去媳妇——四十岁的人了，以后还能不能遇到一个合适的？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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