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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冷冷地吹着。
薛怀刃不想走,可他知道自己必须走。
他是送祁远章的尸体回来的人,从此以后,她看见他,便会想起今日。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他站起身,望向太微。
太微的眼神温柔而悲凉。
那里头写着的,是他并不了解的情绪。
丧父之痛,是何样的痛?
薛怀刃站在隆冬的冷风里,想起他自己那个不知姓甚名谁的父亲。那个男人,还活着吗?那个他全无记忆的男人,会是什么样子?
他想不起,记不得,可不知为何,胸腔里搏动的心脏一下下发出沉重的声音,有种钝痛渐渐扩散开来。
连带着头上那道陈旧的疤,也开始隐隐作痛。
他不知道,这一瞬间,他的眼神和太微的并没有多大分别。
悲凉刺骨,是由内而外透出的哀戚。
这时,太微已将大氅塞到他了怀里:“穿上吧,外头冷。”
出了靖宁伯府,天只会更冷。
阳光也驱不散的寒冷,跗骨之蛆般纠缠着众人。春天,还遥不可及。
太微立在原地,靠在墙上,静静地站了很久。长喜寻过来,给她披上袄子,穿上鞋子,她却仍然像个没有知觉的假人。
长喜小声劝她:“姑娘,您难受便哭吧,哭过便好了。”
可太微眼睛里干干的,一滴泪水也流不出来。
直到阳光逝去,夜幕落下。
她依旧是口干涸的井。
太微蜷缩在集香苑的角落里,像一只受了伤的野兽。门外的婆子们来来去去,将各处檐下的灯笼全换成了白的。风一扬,灯笼便游魂似的在黑夜里摇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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