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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京墨却耳力极好,他听清了赵茯苓含糊不清的话。
知道是外边翻天的动静挡住了对方去路,几乎是毫不思索,他就轻声开口:“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赵姑娘稍坐片刻,可等雨停了再走。”
赵茯苓“嗯”了一声,顺势掩上门,又扭头坐回去。
桌上油灯已燃尽大半,关门时带进来的夜风袭向灯芯,后者便似火舌般肆意摇曳。
赵茯苓瞧着,抬起手漫不经心的挑了下。
等火光恢复平稳,她才放下手,抬起眸子看向对面。
两人相对而坐,李京墨看不见东西,一双眸子便习惯性的半垂着。
他身子颀长清瘦,着一身纯白的衣。垂落下来的发丝在肩头晕出深色,黑白冲击,像一幅静态的美人画。
大抵是因为沐浴后精神松弛,衣服不似白日里那般规矩周正,领口颇有些松散。
下颌微抬时,露出一截长而柔韧的脖颈,以及明显的锁骨。
失去了眼眸中的神采,他表露不出更多情绪,大多都是骨子里的温和清雅。
是以,哪怕光这样端坐着不说话,也给人如沐春风的亲和。
真正的端方君子。
赵茯苓仗着他看不见,肆意打量了半晌,才慢慢收回视线。
她将自己思绪抽离,却不知对面看似从容的人,垂在身侧的手反复松开拢紧。
习武之人向来敏锐,失明者的剩余感官敏锐程度,更是超乎常人。
桌子对面那道视线,太过赤裸、直接,虽猜不透是什么样的情绪,却好像一股细细的丝线,将李京墨整个人牵引、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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