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劝这个好心人,现在天寒地冻的,还不赶紧把她给扶起来,找个大夫过来看看,万一把人摔死冻死了,可有他官司吃的。
好心人也有点慌了。
巧的是,离这里十几米外就有一家长修县口碑最好的医馆。
白发老大夫晃晃悠悠地被学徒扶出来,他给周母扎了几针,人很快就醒了,却有点神志不清,逮着谁都喊况儿,怎么解释都不听。
或许是看她年纪也不小了,老大夫不顾路人的反对,发了善心,允许周母暂时住在医馆的外间,休息好了再走,反正杜县令已经下了令,多半啊,三天后是要派人过来强行遣走她的。
第二天,人好了一点。
有几个顽童跑过,看见这个偷过东西的疯婆子,他们嬉笑着朝她丢烂菜叶。
周母生气了,跳起来追了他们一段,威胁着说等她儿子以后当了大官,一定要把他们这些欺负过她的兔崽子们抓起来,全都要砍头!
跑在最前面的顽童停下来哈哈大笑,回头做了个鬼脸“你羞不羞,还大官呢,你儿子明年秋天就要被砍头了!”
周母愣在原地,恍惚了一会。
她仿佛做了个诡异厚重的噩梦。
梦醒了,寒风吹在脸上,霜白的头发丝里进了雪花,融化之后,那股凉就刺进了头皮,森冷而疼痛。她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倒在路边,这次,她再也没能醒过来。
……
“安排下去,厚葬。”
兰疏影坐在镜子前面,描画眉尾的那只手顿了顿,她轻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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