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不起作用？怎么说？”

“这个护身符是保护沈柳让他不受鬼魂影响的，然而，他还是被俯身了。”

“小月，我不太明白。”月羽举手道。

“这小女孩是许惠美的孩子，而小柳算是他哥哥，血亲在某些时候更容易亲近，自然也容易俯身。”

夏若海等人恍然大悟。

玄炫低头看着怀里伤心的小女孩，想起她刚才一直说哥哥坏，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浮上脑海，他问沈洋：“你知道许惠美有多少个孩子么？”

沈洋摇头，他慈爱地看着举着花栗鼠碰鼻子的沈柳，低声道：“她生了小柳后就跟别人走了，那以后我没有和她联系过，直到今天才见到她的，因此她的事情我不清楚。”

玄炫皱眉，他怀里的小女孩终于停止了哭泣，呆呆地趴在玄炫怀里出神。

玄炫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摸着她的头发问：“你为什么要上哥哥的身？”

小女孩的小手下意识地拽紧玄炫的衣角，水汽朦胧的眼睛里有着惊惧，“我怕，哥哥打我，打我。”

“哪个哥哥？”

“哥哥就是哥哥。”对于玄炫的问题，小女孩困惑不已。

玄炫想了想，换了一种方式问：“哥哥是不是跟在妈妈身边？”

小女孩眼里的泪光滚了滚，她用手背擦着眼睛，哽咽着道：“妈妈只看到哥哥，看不到我，妈妈不喜欢我。”

“哥哥是不是一直在妈妈身边？”

“嗯。”

“你说哥哥坏，那哥哥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啊！”像是被玄炫的话勾起了什么记忆，小女孩惊叫了一声，着急地道：“哥哥要害人，哥哥要害人！”

“害人？害谁？”

“那个小女孩，哥哥说要骗小女孩的妈妈打她，大哥哥，快去救她！快去！”

小女孩焦急不已地催促玄炫。

“你别急，说清楚些，哥哥要害哪个小女孩？”

“就是和那个没有了手臂的小女孩一起的另一个小女孩。”

张小喜？

玄炫下意识就想到张小喜，他马上掏出手机。

“喂，萧春秋，张小喜可能要遭到毒手，什么！”

月羽等人一直留意着玄炫和那个小女孩的谈话，可是因为他们既看不到小女孩，又听不到她的声音，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见玄炫突然脸色一变，动作迅速地掏手机打电话，随即又惊呼，都不由得面面相觑，纷纷猜想发生了什么事情。

玄炫镇静下来，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刚才，医生说张小喜极有可能会失聪。”电话那头的萧春秋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压抑。

玄炫沉默。

“对了，你怎么知道张小喜会出事的？”

“那个小女孩告诉我的。”

“哪个小女孩？那只小鬼么？”

“嗯。”

“她怎么会知道张小喜会出事的？”萧春秋十分意外。

“这件事慢慢再跟你说，你先查一下许惠美这个人。”

“许惠美？上官轩也怀疑她，可是我怎么看不出她有可疑？死上官轩，你那是什么表情？”萧春秋在电话那头不满地道。

玄炫不由得翻白眼，这两个家伙，打情骂俏也得看时候。

“喂。”电话那边换了上官轩低沉的声音。

“上官轩，查一下许惠美是不是生过一对龙凤胎，而且这两个孩子都死了？是怎样死的？”

“你问这个来干什么？”

“跟这件事情有关。”

“有消息马上通知你。”

56

见玄炫神色凝重，月羽不由得紧张，“发生了什么事？”

“张小喜被郭莉扇了两个耳光，极有可能失聪。”玄炫有些沉重地道。

月羽等人皆感震惊。

愣了一会儿，沈洋试探着问：“这事和惠美有什么关系？”

玄炫犹豫了一下，道：“若是我没有估计错误，许惠美和张小平那四个孩子的意外脱不了关系。”

沈洋呆住，连夏若海都不由得失神了。

玄妙可听得糊里糊涂的，压低声音问月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完全听不明白。”

月羽挑重点三言两语把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玄妙可拍着额头道：“我真是落后了。”

月羽趁机取笑她：“你不是落后，不过是近来只想着萧春夏而已。”

玄妙可脸上一热，眼珠一转，贼笑着道：“月羽，我已经帮你们制造机会了，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你和哥哥都是原地踏步，一点进步都没有。”

闻言，月羽不由得沉郁起来，造作地叹气道：“没办法，谁叫我那么喜欢小月，我尊重他。”

玄妙可撇嘴，“信你才怪！”

小女孩还在催促着玄炫去救人，玄炫无言抚着她的发，半晌，他道：“不要担心，我已经通知了另一个叔叔去救人了，你知道妈妈现在在哪儿么？”

小女孩摇头。

“那哥哥呢？”

“哥哥和妈妈一起。”

“那你为什么不和妈妈一起？”

小女孩不吭声了。

玄炫摸着她头，温柔地问：“你不是很想跟着妈妈的么？”

小女孩缩了缩脖子，怯弱地道：“可是哥哥讨厌我，他不许我跟着。”

玄炫叹息。

回过神来的沈洋问：“你为什么认为惠美和那四个小孩子的事有关？还有，我想知道那个小女孩俯身在小柳身上又是为何，她，她要伤害小柳么？”

玄炫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怜惜地道：：“我想这个孩子之所以会上小柳身，只不过是想得到安慰，得到保护罢了，她一个人孤单惯了，好不容易碰到小柳，大概是血缘关系，让她情不自禁地亲近小柳，你们对小柳的爱护让她羡慕，她不过是一个希望得到亲情的孩子，她不是故意伤害小柳的。”

“那个哥哥指的是谁？”月羽插口问。

“我猜应该是这个小女孩的双胞胎哥哥，估计是个霸道凶恶的小孩，而且经常欺负她。”

被花栗鼠夺走了全部心神的沈柳这时才想起妹妹，连忙把花栗鼠往小女孩怀里送，“妹妹，不要哭，你看，小松鼠好可爱！”

小女孩被花栗鼠吸引了注意力，开心地伸手去摸。

花栗鼠感觉到摸自己的小手冰冷冰冷的，它怕了，朝玄炫低叫了两声。

玄炫轻拍它的松鼠头，“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

花栗鼠只好委委屈屈地被它最害怕的鬼摸了。

“惠美为什么要伤害那四个孩子？”

“不知道。现在许惠美人也不见了，或者找到她就可以知道原因。”

房间里沉寂下来，突然响起的铃声让众人都惊了一下。

沈洋翻出手机，“喂。”

沈洋脸色微微一变，不自觉地看了玄炫一眼，“你等等，若海，看着小柳，我出去谈个电话。”

夏若海盯着沈洋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玄炫看着沈洋的背影若有所思，刚才沈洋脸上的神色变化自然躲不过他的眼睛。

沈洋为何突然对自己谨慎起来，难道——

57

上官轩听着楚桓的报告，眉头皱得紧紧的。

一旁的萧春秋好奇不已，他攀着上官轩的肩膀，硬是把耳朵凑到手机上。

瞧着他的举动，上官轩只能叹气，干脆把手机贴在他耳朵上。

萧春秋讪笑。

唐云忍不住道：“我说老大，你把手机调到免提不就大家都能听到了么？”

萧春秋一拍大腿，“上官轩，你是只猪！”

上官轩扫了唐云一眼，唐云非常没胆子地缩了缩脖子。

“还真被玄炫说中了，许惠美有对龙凤胎，咦？沈柳也是她的孩子？”

小常道：“其实也不算有龙凤胎，那个女孩子一出生就死了。”

上官轩问楚桓：“那许惠美剩下那个孩子呢？”

“那个男孩子一年前在一次游戏过程中被闷死了。”

“说详细些。”

“小孩们玩捉迷藏，那个男孩子被装入一个布偶里面，后来因为放学了，被人遗忘了，结果就生生地闷死了。”

“他是自己钻进布偶的还是怎样？”

“查不到。”

“查不到？”

“关于这件事当年似乎被人刻意压了下来，所以暂时查不到更多的线索。”

“被人压了下来？那不用查了，那个孩子不是自己钻进布偶的，是被人装进去的，若不然就不会大费周章地压下事情了。查一下，当年玩游戏的孩子里是不是有张小平他们四兄妹，一有消息马上汇报。”

“是。”

“上官轩，你怀疑——”

“不是怀疑，是肯定。”

风很大，吹得许惠美长发飘扬。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立即转过身去。

当她看到只有沈洋一个人时，失望之情流露于表。

沈洋在她身前五步远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

“你，你没有带小柳来么？”

“没，若是你只是想见他一面，那就不必了，今天不是见过了么？”沈洋语气里有着冷漠。

许惠美惆怅，“你还是不原谅我么？”

“原谅？”沈洋语气里有着讽刺，“他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时候，他看到别人有妈妈而自己没有，回来趴在我怀里哭的时候，他发烧整夜梦呓的时候，你在哪里？既然你不希望他降生，为何还要千方百设计我娶你，一意孤行要把他生下来，从你扔下孱弱的他跟别的男人离开那一刻开始，我就告诉自己，他只是我一个人宝贝！”

许惠美的身子晃了晃，捂住脸孔抽泣。

沈洋冷眼看着她，“原本我是不想再见到你的，不过，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说清楚，小柳有我就已经足够了，还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伤害张小平他们四个孩子，不过——”

“他们该死！”许惠美激烈地大叫：“他们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就只有一个孩子了，他是我唯一的筹码，可是那四个小鬼却害死了我的孩子。仗着后台硬就可以不负责任了么？既然他们害我一无所有，那我就双倍奉还给他们！”

沈洋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发疯的许惠美，这个女人很美，可是却是一朵致命的罂粟，从前他看不透她的面目，现在却是看透了。

孩子在她看来不是一个生命体，只是一个工具，一个让她达到目标的工具。

为了她所追求的生活，她可以放弃一切，可以利用一切，只求为达到目的。

这样的女人，没有资格当小柳的妈妈的，小柳有自己，有若海疼就行了，他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