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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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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的夜空好像就是格外的不同。说不明白它是更绚丽些还是更清冷些,帝宫的华灯遮盖了属于星空的光芒,远目看去一片苍苍茫茫,感受不到明天。总好像待在这样的天空之下人都会变得寂寞一些。

或者说,是只有他自己觉得寂寞。

即使不愿承认,但芸知道自己是在寂寞了。

少了某个人的宫殿显得那么残缺。即使在过去的日子里他几乎很长一段时间才会看到他,但他至少知道他在身边,至少他哪里都没有去。

其实他对双真下的毒早已经解了,这个他应该能察觉到。那之后双真依然没有离开帝宫,他其实很欣喜。只是这种欣喜在双真长时间的冷漠之下被彻底磨灭了,他的心里只记得那个人还是不爱他。

好像即使锁在身边百年,他依旧没有懂这个人。

双真竟是爱他的。

他为了他接近风炎,为了他救下他的孩子,为了他承受他想也不敢想的危险和屈辱。

他几乎要因为双真疯了。这是一个怎样的人?既然爱,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要任由他们互相遥望如此之久,直到走到如今这一步?

芸在这段时间里不断的被狂喜和痛苦反反复复的熬着,焦急却又无所适从。

一个人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芸陛下。”那人行了个礼,冷静淡定的声音格外清晰得划破所有不合宜的伤感。

芸没看他,语气居高临下的道:“什么事?”

“刚刚碰到一位大人,让我禀告您蓝依殿下的遗体已经在祭坛安放完毕,只等您决定安葬仪式的时间了。”

“好,我知道了。”芸忆起蓝依,心头有些乱了。他克制着,并不看向面前的人,“其他事呢?你总不会是为帮传个话来的吧?”

“我只是想跟您商量一下我们的计划。”回答的人依旧冷静,看不出一丝情绪的起伏。

“你放心,“芸语气轻嘲,“我答应过你把他抓到交给你就不会食言。”

“我相信芸陛下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我只是希望一切能够万无一失。”

芸终于转头看向面前的人,“我一直不懂,你明明在风炎身边待了那么久,为什么反而要背叛他再将他捉到身边?这样有什么不同?”

风炎的总管——不,应该说是前总管——休,一脸理所当然的微笑:“当然不同。那之前,我是他的,但若他被我抓住,就变成他是我的了。芸陛下,这点道理你应该比我清楚得很啊,不然当初你为什么不是待在双真殿下的身边,而是把他抓到宫里来呢?”

“我的事不需要你评头论足。”芸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低声喝道,“即使你背叛风炎帮我夺回帝宫,也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身份。”

休淡淡应着,“属下记住了。”

就在这时,一个诡异奇怪的声音响起,芸皱了皱眉,那个人……竟在这时候来吗?

几乎就在下一刻,一个黑色的身影停在了他们面前。

芸难掩心中的不快。

这个人一定又是横冲直撞的过来的,完全无视他帝宫的守卫,若不是确定他对帝位无意,他一定会想除掉这个人。

虽然不满,但该有的礼节还是得有的,毕竟他如今还需要这个人的帮忙。

“门主还真不是常人,竟然挑了这样的时间过来。”芸帝稍稍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雷门门主微冉似乎完全没有把芸当一回事,无所谓的应道:“没什么特别的,趁着煌睡着才出来而已,这事我不想让她知道。”

“哦?”芸略有些吃惊,“您打算一直瞒着煌夫人吗?”

“这你不需要管,只要把人给我就好。”

芸倒也不想管雷门的事。他不再问,转头对休道:“你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办,你想商量什么的话明天再来找我。”

“那属下告退了。”休微弯腰向二人行了礼,静静的退了下去。

休看见芸领着微冉往地牢的方向走,不禁有点好笑。如果那个人在,一定会嘲笑芸帝是个靠贩卖人口拉拢同伴的人,然后鄙夷地说这么不靠谱的方法他绝不会用……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他有点想念他了。

休忍不住抬头看向天空。

他的目光像是可以穿透层层迷雾、探寻到宝藏一般的清澈,淡淡的扫过每一片有繁星坐落的黑暗,仿佛即使是天际也遮不住他的眼。

他闭了眼,轻叹了一声。

应该快了吧,风炎。

日子好像又恢复到了无所事事的养伤。

唯一不一样的是屋子变小了人却变多了,本来只适合一人住的房子里硬是挤下了五个大男人和一个小男人……好吧,应该说是一个小婴儿,还是一个爱哭爱闹的小婴儿。

风炎、双真、非遥、奇然、希夷围着桌子。

当然这并不是在吃宵夜。

双真皱眉,奇然苦恼,非遥不耐烦,风炎无视。

希夷大大的叹气:“拜托你就别哭了行吗?”

桌子中央趴着刚刚允许脱离保护膜和大浴桶的婴孩,肉肉的身子裹在一块临时扯来的床单里,但小手脚却一直在不安的四处挥舞,一副响亮的嗓子也叫个不停,所有人都被吵得不安宁,大半夜的爬起来为着这个小祖宗开会。

说是哭也不准确,这孩子完全只是干嚎,连眼泪都不流。当然这估计是因为眼睛有缺陷的缘故。

五个大男人盯着他瞧。

“是不是再放回水里会比较好?”奇然提议。

“跟那个没关吧,”希夷郁闷,“这都出来一整天了也没见他什么反应,不是一直都睡得挺好的吗?怎么大半夜的就叫起来?”

“他是不是饿了?”非遥猜测,转头问双真,“一般婴儿要吃什么啊?”

双真惊了一下:“为什么问我?我可没照顾过婴儿。”

“你不是有个弟弟吗?”非遥说完心里愣了一下,暗恨自己嘴快,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希望双真不要想起伤心事。

双真显然还没敏感到那种程度,他只是无奈的摇头:“他当时虽小,好歹也有一岁了,跟我吃的东西也差不了多少。”

“他在保护膜里吸收了那么多营养,哪有那么快就饿?”风炎的声音凉凉插进来,颇有些鄙夷,“我猜他只是睡太多了发泄一下多余的精力吧。”

非遥鄙视回去:“这孩子身体那么弱,哪来的多余精力?”他的耳朵遭了大罪,罪魁祸首却依然哭得不亦乐乎,非遥着实的不爽起来。这臭小子没出生的时候就害惨了别人,出生了还那么嚣张,大半夜不让人睡觉,真想扁他一顿。

非遥显然是个行动派,一只手已经朝肉乎乎的小脸蛋捏了过去。希夷还没来得及阻止,孩子已经惨遭毒手。

“非遥你干什么……”话未喊完希夷楞住了,因为小孩居然不哭了。

所有人大惊。

非遥恍然:“原来是欠扁了……啊!”下一刻便换成非遥大叫了。小婴儿居然停止了哭泣一口咬上了非遥的手指,两只胖胖的手也抓了上去以防猎物逃跑。

非遥怒了,想甩开他,却叫双真一把按住,喝道:“别乱动!”

“为什么?”非遥觉得自己颇无辜,“这臭小子咬我啊!”

“能让他不哭就行,你就牺牲一下让大家好好睡一觉吧。”双真说得如此理所当然,还面带感激的微笑,让某人完全招架不住。

“就是,”风炎明显的幸灾乐祸,“他连牙都没有,咬人也不会疼吧。”

非遥恨恨的瞪他一眼。疼倒是不疼,但也不舒服好吧?这小家伙虽然才出生不久,劲儿可不小——到底是皇家血统啊。

希夷虽然对自己儿子的怪癖颇为郁闷,但到底是让他停了哭叫,他也谢天谢地了,“好了,今天就麻烦非遥你陪他睡吧。”

非遥沉着脸,觉得自己现在憋了一肚子火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单手抱起桌上那个肉团。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其实这里一直有个问题。

风炎的屋子一直只有他一个人住,现在多了那么多人,床却只有一张,那么必然要有人睡地铺。问题就是——谁睡床?

以非遥和风炎的恶交程度,显然不会肯睡他的床;风炎自己当然也不可能,到底来者是客,哪有自己睡床的道理。二人希望谁睡得好些是显而易见就不多说了。然而某个身体还在恢复的人却完全不解风情,硬要说自己已经好了,睡地上也无碍,于是他也不会是睡床上的人,间接导致奇然也不可能是那个人——自己主子都睡地上了不是?

结果是希夷看见婆婆妈妈的众人很果断的躺到了床上。

非遥和风炎沉默了一下。

希夷美眸一瞪,极度的不屑:“快熄灯睡吧,这么点事儿也纠缠不休。”

众人汗颜,原来关键时刻此人最狠。

其实大家纠结的明白一点不过是个面子问题,真说起来也确实俗套又无聊,这都什么时候了。

于是自此开始几天大家轮流睡床。

但孩子脱离保护膜之后当然也不能睡地上,所以睡床的要照顾小孩。

从今天的情况看来非遥会成为担负重任的不二人选。非遥显然是不大乐意的,他不经意的朝双真的方向望了过去。

他怀里的小家伙好像洞悉了他心里的想法似的,在非遥抱着他经过双真身边时一把抓住了双真的一撮头发,抓住了就不肯松手。

双真大窘,企图把自己的头发解救出来。

非遥却乐了——这臭小子原来也有可爱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浪费小家伙给他提供的机会,马上阻止双真,一脸正经:“别扯,说不定又把他惹哭了。”末了还把双真堵他的话又还了回去,“你就牺牲一下造福大家嘛。”

“那怎么办?总不能今晚就不睡了吧?要不把这头发剪下来好了。”

汗,他的反应怎么那么快。

非遥连连摇头:“说不准他今天就是要挨着你,剪了也没用。你今晚就一块睡床上吧。”——跟我一起。

当然后面这句充满不良意味的话非遥没有说出口。但是他眼角挑衅的看向风炎的方向,已经充分说明了某人此刻有多得意。

风炎默然。

“好吧,只好挤一挤了。”双真点头同意。

于是,今夜是个某些人会睡不好的夜晚。当然有人是郁闷的有人是兴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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