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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狂欢过后,田埂上现在一片寂静。
乡老们排排垂腿坐在田埂边。
看着眼前的小红薯山,嘴唇都在打哆嗦。
一旁的几个医士紧紧的拽着速效救心丸的小葫芦瓶,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些老者。
现场只有高淮激动的报数声:“二十石啦!”
公孙景心里一片麻木。
在这北地,亩产二十石是个什么概念。
只听扑通一声,一个年轻的随从跪倒在田中,将脸埋在了泥地里,嚎啕大哭。
比起考虑着政治、格局的大人物,这个穷苦出身的随从只能想到家中饿死的爹娘亲人。
想到初平四年,大雨二十四日后,六月寒风如冬。
想到兴平元年,四月大旱,八月蝗灾,田亩颗粒无收,人尽相食。
兴平二年,夏,大旱。
建安元年,岁旱无穀。
建安二年,天旱岁荒,夏,蝗灾。
……
一次次灾难中,伴随而来的是饥荒,饥荒过后又是大疫。
千里赤地,白骨遍野。
这随从的家乡,便在一场场天灾人祸中,衰败,直至破灭。
他小心翼翼的捧着一把红薯藤,泣不成声。
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洇湿了面前的土地。
随着他的哭声,即便是公孙景等人也忍不住抬起袖子,擦拭眼角。
老天爷对大汉的残酷,在座诸人,除了赵息皆深有体会。
田楷也叹了口气,青州之时,军中饥荒,曾以蒲贏充饥。
那时还曾出现吃人贼,贼寇聚众掠食生人。
真正的白骨委积,臭穢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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